她的发丝在他经常地投喂养护之下营养丰沛,油光水亮,非常柔顺。
“好了。”他放下工具,笑着捧起慵懒享受地眯着眼睛的女孩的小脸,鉴赏似得左右看看,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啊,就应该多笑笑才好看,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我会心痛的,大进。”
像过去,用自己的身体试药被她发现的时候,她那样难过的神情,再次意识到身边人的关切时,扣紧心弦。
他眼神复杂地挤出微笑:
“真的.....真的很痛。”
“所以不要那样子,好么。”
“唔嗯———”
一记头槌撞在他胸口上,少女靠在那里,发出不悦的鼻息———想让我开心,就不要去做那些不好的事。
不过你还在这里,所以就这么算了。
栗发少女拱了拱他,感受着气息和温度,嘴角勾起,眉头舒展开....会陪在我身边,我们“一心同体”,还有那些对未来的诺言,这都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敢说话不算数的话,哼。
我不会放过你的。
“差不多该休息了。”青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明天.”
跟着站起来的少女用拥抱终止了他的话,她把脸埋入心口。
“大进?”
“你去哪儿?”
“加班弄点东西。”他看向木桌,“省点时间。”
“......”
没有回应,但看似纤细的双臂把青年紧紧束缚,陆大古如果要挣脱,以这种状态,必然对她造成损伤,他的力气也不太够,至少肯定比不过她,于是有违常理的一幕在此上演:
相较而言身材娇小的女孩开始倒退着将身材高大的青年往床铺方向拖行。
“大进???等一下!”他瞬间领会,想脱离,可既怕伤到她,又力量不足,无措地视线在桌面和床铺间来回,“至少让我整理下文档!”
少女稍作停顿。
“不行。”
接着更大的力量传递过来。
“你已经三天没碰我了。”
接下来,让我们想象群山脚下的一片森林,一片流动的虚幻森林,自北向南的冷空气为山脉所阻挡,于是山峦终年积雪,自南向北的热空气同样为山脉所隔,吹化了少许冰雪,为山脚下的生灵送去潺潺流水。
而冷热交汇的山峦,则有一团团白云不散。
远看如点缀,浇上奶油的黑巧克力,也会联想到冰块嚼碎在口中的“查查”声,那种刺激到神经的颤栗。
圣洁,平静。
至于森林是怎样的呢?
白天时。
早晨,松针雾霭,晨光沿着枝叶孔隙显出纷繁的轨迹,将万物唤醒。
正午,小鹿采叶,猞猁会从灌木丛中扑出,这些皮毛厚实圆敦敦的小家伙比雪豹更轻灵,能扑杀三倍自身体型的猎物。
黄昏,雪鸮出巢,站上枝头转动脑袋,看起来憨呼呼的鸟儿确实是猛禽。
而入夜后呢?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晚上9:30。
月光下森林分外寂静,有交叠的影子,朦胧又阑珊。
“嘶...咿.咕呜....咿..大古.”“大进.....”
两人正在,呃,爬山。
对,他们在爬山。
让我们把视角拨开这层叠的松柏和灌木丛,来到这连绵的群山脚下吧。
十指相扣的两人在这明月高悬的星夜下踏上登山的路途,沿着一条铺设得狭长的小路,目光采摘沿途美好的风景,月光,景与物随着登高而变化。
时而有月华在野草枯木上汇聚成簇,或者不断流转,渐渐地。
耳边吹起了风。
“慢一点。”她停下来低语,“腿好累....”
“我知道了。”轻轻扶起她,青年亲昵地在女孩耳边柔声安慰,“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风景于是又变化。
夜空中稀薄的云层褪去,时时几点星火点亮,从漆黑的背景中划过。
它们落入黑暗,轻飘地或直坠的,横的或竖的,渐渐地,连那万星也一时迷乱起来,有时一颗单独的亮星拖着极长的光尾,在狂放地璀璨过后,刺入银河,有时它只是闪烁着,还有时,它们都划出无规律的轨迹。
许久,许久,如同汪洋上孤舟面对着风暴,在连续凶暴的海浪拍击中,风与浪,一阵高过一阵。
终于.
月亮登上了山顶。
在一声婉转高亢的啼鸣之后。
“咕呜!————”“唔.”
慵懒的群星复归原位,万物寂静。
长夜已经过半。
“大进....我们明天再去找找板子吧。”“嗯....”
床板在后半程断开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