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的全部历史上,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站在农民一边,处处事事为百姓着想,替老百姓撑腰说话的清官。”
陆大古无比笃定地用他的言语重锤定调:
“什么是官?”
“官是权的代表,是权力机器的操纵者。”
“在封建社会里,一切官吏都是封建政权的代表,封建政权,是地主阶层压迫农民的工具,和束缚农民的绳索。”
“地主阶层,正是仗势了属于它们的权威,才敢于把农民收获的七成八成以上据为己有,以至将农民逼上绝路。”
“才敢于用皮鞭驱使着农民,为他们做牛做马,才敢于为非作歹,践踏农民的妻女,侮辱劳动人民的人格。”
“只要农民对地主阶层的剥削稍有反抗,封建官吏就会开动权力机器,对农民进行血腥的镇压。”
“所以,作为地主阶层统治工具的权力机器,作为权力机器操纵者的封建官吏,是与人民根本对立的。”
“不可能超越阶层的界限。”
“既为地主阶层服务,又为农民谋利。”
“所谓清官,虽然在现象上与贪官有某些差别,但本质完全一样。”
“好比东山上的老虎吃人,西山上的老虎也吃人。”
“吃人是老虎的本性。”
“贪官坏官压迫剥削人民,清官好官也压迫剥削人民。”
“压迫剥削人民,是封建官吏的本质。”
“所以我们说,在历史上,不压迫剥削人民的官吏是从来没有的,更不会有什么为民谋利的大救星,农民要摆脱地主阶层的压迫和剥削,就必须起来反抗,打倒封建朝廷,打倒一切封建官吏。”
说着,陆大古拔出自己刺进左臂合谷穴、内关穴、合穴、原穴、络穴,用于实验针刺麻醉的银针,放下针,左手握拳,试了试恢复感知的手后,微微颔首,继续道:
“我过去和一些人辩论过,他们一方面在口头上承认贪官和清官,都是封建地主阶层压迫人民的工具,本质上没有区别,另一方面又说,封建官吏毕竟还有清与贪,好与坏之分,清官总比贪官好。”
“那既然封建官吏都是压迫人民和剥削人民的,怎么还会有什么好官、清官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我这样问他们。”
床板上的孙树青和谢大春都坐到床边认真地听他讲,注视着他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阐述论证他的观点。
大古回忆道:
“他们说,其所以能区分出来清官好官,就是因为他们采取某些措施和行动,虽然,在主观上是为了本阶层利益服务的,但在客观上符合涉惠的发展要求,或者在符合人民的某种愿望。”
“好嘛。”
他笑了:
“这下我可算看穿了他们的画皮。”
“原来还是些想要证明,封建官吏既为封建地主阶层服务,又为农民服务,地主阶层的长远利益和农民的当前利益一致,劝说人们不要反抗的调和论者。”
这是发生在上场任务的汉国的事。
汉自开国以来就明确了不会因言获罪,民间的百家学派于是能够探讨许多非常大胆的话题。
而陆大古与他们探讨到这里的时候,既感动又无语。
感动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关心他们的陛下,盼他健康,夸赞他的功绩,非常念着他。
无语是因为这帮人探讨的时候实在太搞歪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