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快马从帝都北门进入,穿过正中大道直奔皇宫而来,就在所有人都谈论着叶庆的事情时,又有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了帝君的耳中。
“什么?你说段玉良他们被扣押在了北厥?”李宏毅刚从病床上起身,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到了从北厥八百里加急而来,令他浑身一颤的消息。
“回禀陛下,此中详情边关守将霍庆元已在快报中写明,还请陛下详阅。”兵部尚书李彦武站在延年殿上,将手中的快报呈上。
李宏毅不等内侍们传递,亲自走到李彦武跟前接过快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关于段玉良等人在草原上如何伪装成狼,又如何迫害了北厥将军格斯里的经过。最后还写着北厥已经表明态度,如果南晔不能将此事说个明白,不仅会将所有羁押人员斩首,还会撕毁两国和平条约,即日发兵边关。
“传言文悦即刻到这里来!”李宏毅看过快报之后,思考了一阵,双眼凝视着手中的快报淡淡道。
传信的内侍急忙跑了出去,此时的言文悦正在府上试着新发的官服。吴伯两眼放光的看着崭新的服饰,赤红的底面上绣着黑色猛虎,古铜色的硬甲沉重不失威严,穿在体态健硕的言文悦的身上简直是相配极了。
吴伯一边整理着言文悦的装束,一边窃喜的道:“公子啊,看来是我想多了,想不到圣上竟然还能将守卫帝都的重责交到公子手上。”
言文悦铁青的面色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犹疑的眼神中阴云密布,他的心里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从叶庆陪伴帝君十几年的情况来看,他是绝对做不出构陷太子这样的事情来。因为叶庆能在这个位置上安稳的做了十几年,绝不单靠着一身武艺,还有他对圣心的解读。
从西舟山回来太子虽然被封禁在东宫之中,不少人都在猜测帝君是否已有废黜之意,他们或是为了自己党派的利益,或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各自奔走在皇宫内打探消息。可是叶庆却不同,他是由帝君亲手提拔上来的,与朝中任何党派宗族都没有联系,只要继续老实的做自己的大统领就一定能够安保余生。在构陷太子这事上可是讨不到半点好处,他又何必冒着满门诛灭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呢。
难道叶庆已经投靠了朝中的一方党派?不会的,依照帝君的心思来看,守卫帝都安全的大统领一定是一个忠于自己,不与任何势力有联系的人,若是如此,恐怕叶庆的位置早已被人取代。如果叶庆不是因为涉足党派而死,又不存在构陷太子的理由,那他的死一定是为了替某些人掩藏什么。
想到这里言文悦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中的金印默默哀叹:这帝都的水实在太深了,自己是否能够从中安然脱身呢?东宫的事已经无从查起,被毁灭的密室成为了永久的谜团,叶庆的死标志着夜袭东宫这件事也画上了的句号。这些事的矛头都对准了高高在上的帝君,可他总有一些理由能够脱身。这叫言文悦深感困惑,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
忽然门外的军士传话道:“陛下有旨,请将军速速入宫!”
言文悦眉头一皱,还在想着这又是什么情况时,吴伯淡淡一笑道:“公子啊,圣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这位新上任的大统领了。”
言文悦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我看事情并非如此,入宫谢恩本来就在章程之中,既然派人来传,一定是又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吴伯听到这话脸色突变,褶皱的皮肤拥成一团,枯黄的脸上写满了焦虑,缓缓道:“哦...公子刚刚当上大统领自然是有很多事要处理的,不过...”
言文悦道:“好了吴伯,我也在家闲置多时了,好不容易有事情可做,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还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说罢他整了整衣衫,大步向外走去。吴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恍然间想起了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自己身边嚷嚷着要学骑马射箭,再一低头,成日围在自己身边的孩童已经不见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已经是威风赫赫的禁军大统领了。凹陷的眼穴中不禁又泛起了点点亮光,年迈的身躯微微颤动,心中的热血从未熄灭,又开始翻滚起来。
刚一入宫门言文悦就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两位大人正在宫门处等着他,三人一同向着武安殿走去。言文悦虽已离京多年,可是他的威名还是流传在帝都之中,两位文官见了他也是点头哈腰的。言文悦礼貌的回应了几个笑容,昂首向前走着。
三人来到武安殿外,请示过后便一同进去。殿中只有三人,帝君李宏毅,贴身内侍高苗,兵部尚书李彦武,言文悦看到这样的情况,再看看身边的两个大臣,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这是要准备和哪里开战的样子啊。
李宏毅看到言文悦进来,急忙道:“诸位不必多礼,言卿先看看这份快报再说。”
说着高公公将手中的快报送到言文悦面前,言文悦接过快报一看,平静的面色忽然变得惶恐,想不到这短短几个时辰内竟然接连收到了让他浑身震颤的消息。礼部和户部两位尚书看着面色惊变的言文悦,心里也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