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漆黑一片,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雾气,缥缈如纱。一轮皎洁的月悬在空中点亮了夜色,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月下掠过。
池宛菲以为他们会骑马,可没想到今日城内晚上宵禁,不可纵马。
为了带上她,岑天昱单手搂着她,足尖在各家房顶轻点,向着池家的方向凌空飞驰。
池宛菲的手紧紧抱着岑天昱的腰,头埋进他怀里,披风把她也裹在里面,淡淡的药香沁入鼻息,是刚才药浴的味道。
岑天昱每落一处,池宛菲就往下掉一些,她腾出一只手挂在岑天昱脖子上,却还是容易往下滑,最终她干脆把双腿盘在岑天昱的腰间,双手都搂在他的脖子上,像极了一只挂在树上的考拉,岑天昱就是那棵树。
调整好姿势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岑天昱一眼,只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薄唇紧抿,毫不在意的样子。
却偏偏忽视了他微微变红的耳朵。
岑天昱脚下速度不减,跳过一家又一家瓦舍,很快就来到了池府。
稳稳落在池府后院时,池宛菲还紧紧地抱着她,称得上有几分陶醉地用脸在他胸前轻轻磨蹭。
这个女人,不知该说她是胆子大,还是一点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
岑天昱毫不留情地用力抖了抖,池宛菲猝不及防地被摔到了草地上。
“啊~疼疼疼!”池宛菲轻声呼痛,这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原来是到池府了。
她揉着被摔疼了的屁股站起来,用眼神抱怨岑天昱。
岑天昱无视了她的眼神,催促道:“带路吧。”岑天昱时刻留意着附近的动静,虽说区区太医府看守不严,但还是得提防着。
池宛菲看着这池府后院的环境,确实有种熟悉感,心里想着回房,就真的抬脚往意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池宛菲带着岑天昱一路走过花园,穿过下人们歇息的院子,越走越荒凉,最终来到了一处破落的苑子。
苑子外墙破破烂烂,压根就不挡风,木门还掉了一边,摇摇晃晃的,像是被踹烂的。
池宛菲皱着眉,她以前就住这样的地方?
而且现下这三更半夜的,她的苑子里居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岑天昱和池宛菲躲在一座假山后,目光盯着苑门口。
透过虚掩的苑门,池宛菲看到一个女人指挥着下人把房内的东西都搬出来,一个男人指挥着下人在那些东西中翻找,口中还在不停地咒骂,嚷嚷着说贱丫头到底把医书藏在哪儿了。
这时突然又有一段记忆涌入池宛菲的脑海,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父亲就多次逼问她,母亲的医书藏在了何处。
甚至她被迷晕替嫁的那天,池尚昂都拿着迷药在威胁她。
原主坚称不知道,没少遭受父亲的逼问毒打,因为父亲在府内经常公然对她暴行,以至于连带杜红芸,甚至府内的下人都没给过池宛菲好眼色。
里面的那个男人,正是池宛菲的父亲,池尚昂,那个女人便是池尚昂后来扶正的继室,杜红芸。
池宛菲的心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她为原主感到气愤和悲哀啊。
她今天还感到奇怪,为何池府要原主替嫁,不是直接把她毒死,而是下的迷药。
试想一下,被迷晕的原主在棺材中醒来,又活活地窒息死去,那个过程是多么的漫长且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