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冷笑了下,随后问栓子,“你的短刀是哪里来的?”
饭都吃不上,手中却还有利器。
秦沧月勾唇,视线冰冷的看着陈州牧,显然,他刚刚也想到了。
“自然是有人给我,让我专门对付恶人的!”
栓子性子里有疾恶如仇的一面。
殷栖落见他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手腕上皮肤细腻,说话也是条理清晰,显然是受过教育的。
只不过性子过于冲动了。
再追问,想来也揪不出什么人来。
但她心中有数,冷眼瞥了陈州牧,随后对流民们说道,“我和翊王殿下是从都城而来,是陛下专门派来赈灾的。”
“之前你们受过欺辱,被人抓被人赶,但从今日起不再会这样,你们会有临时的住处,也不会再饿肚子!”
陈州牧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上前道,“殷姑娘,这些事臣等官员该做的,姑娘如此承诺,下官们可不好办啊。”
其他的几个樊城官员也都跟着纷纷附和。
秦沧月冷眼道,“殷姑娘的话,就等同于本王的话,你们有意见?”
他冷下脸,便不再是那个和善的翊王殿下,也不是昨日看着他们推杯换盏,始终笑意盈盈的翊王殿下。
官员顿时噤声,心中有些怕怕。
其他的流民们面面相觑,都不大敢相信。
秦沧月又道,“本王这次赈灾,带了充足的粮草,保证你们不会再饿肚子。”
声音极具穿透地回荡在这个小巷子里。
流民们沉默了一瞬,忽然欢呼了起来,他们兴奋得像是要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欢呼。
殷栖落心中酸楚。
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出都城,以往看灾情,看流民,都只是冰冷的文字。她坐在房中筹谋,却从未有过如此贴近,如此真情实感过。
“现在,我帮你们诊脉,若是身体无碍,便会被带去放粮的地方,那里有吃的有住的,直到你们的州县乡里重建之后,便会回到你们的故土去。”
对于赈灾的流程,她是熟悉的。
流民们感恩戴德。
栓子被他娘摁着扣头,“多谢贵人,是妇人我没将孩子教导好。”
虚弱的妇人也拼着一口力气,向殷栖落道歉。
就是栓子倔强,始终没低头过。
殷栖落也不计较,让大家排队,挨个看诊。
陈州牧想要阻拦,被秦沧月的亲卫给挡下了。
亲卫给秦沧月搬了个椅子坐,他闲散地坐在上面,又没什么语气起伏地问陈州牧,“陈大人怎么来得这么快?这里刚地发生了冲突,大人就带着一众穿戴整齐的官员而来……”
陈州牧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解释。
秦沧月戏谑问道,“难道陈大人在派人跟着本王?”
陈州牧脸都吓白了,“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恰巧也在城中体察民情。”
听到这话,秦沧月笑容骤然冷了下来,“城中被陈大人控制得很好,若要体察民情,陈大人何不走出樊城?”
“外面的百姓,似乎更需要陈大人。”
陈州牧垂首,眼底一抹暗黑色,随后挂起笑脸,“殿下说的是,不过微臣赈灾,该做的也都做了。”
“将赈灾银发了下去,个县也都收了,可流民就是安顿不了,才时时有往城里来的流民,下官也是没法子……”
底下的官员赶紧附和道,“流民拿了银子,却不重建自己土地家园,偏要闹着要县衙帮他们重建,一言不合就要上州来告,下官们也是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