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没想到舒月会往这方面去想,他只是想让舒月别再指望那些吃里扒外的墙头草,不要妄想联络上他们就能翻盘。
他们如今能容忍假公主,以后自然不会把她的命令放心上。
但转念一想,舒月领悟的也没有错。
现在他确实是她唯一的依靠。
想到这一点,闻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再次伸手去摸舒月:“你知道就好。”
舒月咬紧嘴唇,不再回应他。
两人回到了住处,闻鹤更衣时窸窣的声音传进舒月耳中,才给了她再次开口的机会。
她回想起大夫口不择言时说的那些话,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胸口处的伤,是……”
舒月犹豫片刻,还是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是为我父皇挡箭受的伤?”
闻鹤解开腰带,衣衫半褪,视线正好落到心口处狰狞的疤痕上,随口回答:“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差一点伤到心脏,当时确实是命悬一线。
舒月在眼盲之前曾看到过闻鹤胸口处的伤疤,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当年救驾的人原来是闻鹤,难怪他年纪不大,却受父皇重用。
可父皇待他已算不错,他为何要帮萧立祯登基?虽说如今有官职在身权势在握,但大家都在针对他,他又能笑到几时?
闻鹤已经走到床边,他看着舒月想得出神的模样,询问:“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把心底那些不甘说出口。
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她心里那些想法,只会徒惹人发笑。
闻鹤抓起她的手,贴到自己胸膛上。
皮肉之下,那颗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与他略低的体温不同,滚烫到似乎能将人灼烧。
“刚想起来我身上的疤痕也不少,若真嫌弃,我最先嫌弃的也该是自己。”
闻鹤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安慰舒月时,甚至都没想起来这些,直到今天被李寅捅出,他才想起自己身上那些层叠的伤痕。
舒月从床上撑起身子,主动凑近他:“嗯。”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说:“谢谢,早点睡吧。”
今天在外奔波许久,她确实又累又困。
但舒月想睡,闻鹤却还没把话说完。
他掐住舒月脸颊上的软肉:“别睡,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舒月不满地睁开眼:“怎么了?”
闻鹤沉默许久,才说:“今日朝堂上又为雪灾吵了许久,先前派去严州救灾的人灰溜溜滚回来了。”
并且带来更严重的噩耗。
他们吵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而他这个成为皇上与诸多大臣的眼中钉的人,就成了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那些暗潮汹涌的事情闻鹤没有告知舒月,他回想朝堂的乱象,冷声说出最终结果:“皇上想让我赶去处理乱摊子。”
舒月表情微变,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
她装作毫不在意地询问:“哦,那你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