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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鹤今天回来的依旧很晚,而且回来时心情极差,脚步声听上去都比平时要沉重些。
舒月坐在桌边,端起茶抿了一口:“闻鹤?”
闻鹤“嗯”了一声,朝她走去。
他勾住缠绕在她鼻梁上,挡住眼睛的白纱,不解地询问:“眼睛更严重了?怎么还绑上了。”
“大夫着急了,又给我弄了层外敷的药。”抓住闻鹤的手腕后,她不满地说,“你小心点,别乱碰。”
舒月没在这上骗他,她提一嘴后,大夫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心思,直接调配好药,交给了侍女。
“胡闹,你的眼睛又没外伤。”
若不然,之前也不会只是服药、针灸。
但闻鹤体谅大夫焦急的心情,倒也没在这件事上问责。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连着灌下三杯后,才坐到舒月身旁:“这茶都凉透了,怎么不差人重泡?”
“喝热的总容易烫到手,我便让人放凉了再送过来。”
看不到东西后,身边每一件日常的小事都成了麻烦。
因为有不少人照顾她,这些事情才没有打扰到闻鹤。
但今日,舒月把它们剥开来,推到了闻鹤面前。
她还没喝完,想将杯子放回去,却失手放错地方,直接摔在了地上。
装有半杯茶水的杯子四分五裂后,里面的水溅到了两人身上。
闻鹤看着比别处颜色深一点的衣摆,忍不住皱了下眉。
舒月态度如常,手在桌上摸索片刻,摸到闻鹤用过的杯子后,拿在手中,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大半壶水都倒在她手上,将她的袖子泡湿,一小点进了杯中,被她端到嘴边,喝掉。
闻鹤眉头皱得更紧:“伺候的人呢?都跑哪里去了。”
喝完茶后,她才解释:“我将人指使走了,杵在这里跟个木头一般,格外无趣。”
有人伺候的话,她还怎么向闻鹤证明自己瞎眼后有多麻烦?
他叹了口气,将茶杯填满:“行吧,我伺候你。”
还没等舒月有反应,他就接着说:“衣服都湿了,先脱了吧。”
舒月摸了摸湿透的袖子,不情愿地说:“袖口而已,不影响什么。”
“听话。”闻鹤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熟练地为她宽衣解带。
舒月又咬住下唇,瑟瑟不安地站在他面前。
刚脱下最外面的衣服,她就后退两步:“我饿了,想先吃饭。”
闻鹤面不改色,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吃什么?让厨子去做。”
她扬起下巴,神色中带上点昔日的傲慢:“要吃你做的。”
闻鹤叹了口气,疲惫地说:“行吧,但我今日很累,顶多给你下一碗面。”
舒月有心要满汉全席,却也不敢折腾太过,真把闻鹤惹怒,所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闻鹤做完面,她才发觉吃面比吃饭要麻烦很多。
汤汁容易溅在衣服上,面条容易打到脸上,还没吃几口,脸成了小花猫,衣服也被弄脏。
闻鹤抢过筷子,无奈地说:“我喂你。”
就算有人喂,这顿饭吃得照样艰难,吃完后,舒月擦干净嘴,起身快步想要离开这里。
然后就因为走得太急,直接平地摔向了不远处堆放古玩的收藏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