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走到她身前,捧起她的脸说:“说起来,你贸然跑来,没有戴面具。”
他带茧的指腹在舒月的红唇上摩挲,背对着阳光,显得面色略沉。
舒月面露惊讶:“我给忘了,那怎么办呀?”
闻鹤轻笑出声,手上的力气略重:“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她无辜地说:“当然是忘了。”
舌尖抵住他的指尖后,趁他愣神,舒月后退几步,接着为自己的行为找补:“反正你也说了,现在大家都默认了苏燕眠那个假公主,无人愿意解救我。”
“就算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也不会有多少人当真,更不会有人跑过来想救我。”
闻鹤似乎被她说服,冷声说:“确实,没人敢到我这里质问,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情。”
何况他们很快就要离京,许久都不能回来。
闻鹤没兴趣追究这点事情,让人追上掌柜谈了笔买卖后,就将此事揭过。
“这事不重要,我们先来聊点别的。”他将舒月圈在怀里,“天色已经黑了。”
舒月仰头看向窗外,随后摸着自己的肚子询问:“时辰还早,我饿了,什么时候用膳?”
闻鹤咽下了其余的话,冷下脸说:“即刻。”
他话音未落,就有侍从跑出去传菜。
晚膳依旧丰盛,闻鹤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开始盯着舒月进餐。
舒月被他看得不上不下,也没剩多少胃口,但想到自己说出去的豪言,没敢放下筷子,慢吞吞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又夹起玉米粒吃。
闻鹤看她磨蹭的模样,激将道:“你是不是害怕和我独处啊?”
舒月下意识抿嘴,却又很快装作不屑地说:“怕什么?这段时间我哪天不是在和你独处?”
“那你在怕什么?”
一盘松仁玉米,吃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吃完一半。
舒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窘迫,但要说怕,倒也算不上。
她深吸口气,放下筷子说:“我去沐浴。”
闻鹤笑了笑:“去吧。”
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她却搞得像是要侍寝般隆重,还挺有趣。
别扭是件好事,说明她的心态正在转变,原先可是纯粹的气恼厌恶。
但这对她真的是件好事吗?
闻鹤闭上眼,不愿思考这些。
在旁伺候的晚照跟她一同离开,亦步亦趋地跟在舒月身后,等热水被放好,才询问:“奴婢都需要做些什么?”
“去外面候着,稍后为我更衣就好。”舒月想了想,接着说,“我要洗半个时辰,你可以先去吃顿饭,一会儿回来就行。”
晚照心领神会,谨慎地说:“奴婢在外候着您。”
舒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自己泡在木桶里,困倦地闭上眼,任由温水将她浸泡,思绪逐渐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