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的软剑,除了藏它的机关精妙,再无半点特色,只要一点银子,便能买来一堆。
但这是舒月手里最有杀伤性的武器,也是他主动开口,亲自送给舒月的东西。
闻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扯着嘴角笑起来,直接举起酒壶,猛灌一口。
擦掉溢出的酒,他毫无惧意地询问:“这是要做什么?”
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姿势也不像系统学习过。
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似乎撞南墙后也不愿回首:“我不能离京。”
这里是权利汇集的地方,是她生长二十余年的家乡,是她一辈子不可割舍的妄念。
无论如何,她绝不要在这种关头离开京城。
若走一年半载,回来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她再也无法更改人生。
闻鹤接着喝酒,随口指点她:“握剑的手要稳,剑锋对人,坚定杀人的心,不要犹豫不决。”
他笑着调侃舒月:“你这副模样,就算我站着让你砍,你似乎都下不去手。”
“我不想杀你,也没什么必要。”她咬了下舌尖,维持自己的理智,“我不想和醉鬼辩论,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反正你明日就要离京,大可以说我死在路上,或者说今晚将我杀死。”
闻鹤笑意未改:“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贴心?居然把借口都帮我想好了。”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近,前来接她的人近在咫尺,舒月低声说:“这几个月你也……轻薄我数次,算不上太吃亏,让我就此离去,对你没什么损失。”
她对闻鹤保证:“我会蛰伏一段时间,做出的事情也不会牵连你。”
闻鹤很快猜出她想做的事情:“你打算找上先皇旧部,率军围城逼萧立祯让位给萧佑?但是萧佑主动放弃了太子身份,你这样做又有何用。”
很荒谬。
她该清楚这些事不可能成功。
手中的酒壶已经变空,闻鹤将酒壶扔下去后,起身走向舒月。
舒月见闻鹤逼近,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的剑因此颤抖得厉害。
闻鹤笑了笑,伸手想将她捞进怀里,却又被她躲过去。
他站在原地,任由寒风穿梭,吹鼓衣衫,将他的骨头都沁冷。
他面不改色,冲舒月招手:“过来,来我这边。”
舒月手持软剑,不作任何回应。
她警惕地盯着他,却始终没有出手。
等打杀声近在咫尺,她低头瞥了眼闯进来的数十名蒙面人,如释重负地说:“接应我的人已经赶来,只凭府中这些人拦不住他们。”
“我知你武艺高强,但你又不能以一敌百,更没必要为我与他们刀戈相对。”
她推之心腹,似乎真是为他着想。
舒月胸有成竹地说:“你能走到如今这种地位,自然是个聪明人,你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闻鹤没有理会他的话,接着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