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觉得这样子的闻鹤很陌生,有些吓人。
她抱紧自己的手臂,不再反驳他的决定。
闻鹤见她瑟缩,下意识勾唇笑起来,周身维持的冷意瞬间破碎。
他和舒月并肩行走在雪地中,压着声音向她解释:“我们早一点到,死的人就能少一些。”
“虽然能死的人差不多要死光了,但既然我已经行动,那就不要做得太糟。”
“嗯。”舒月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旧不理解他的行为。
她知道庶民的命也是命,但像闻鹤这样,选择拿自己的命冒险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不是贪官妄臣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清正廉洁的想法?
夜星寥落,舒月跟在闻鹤身后回到独属于他们的军帐,刚进门就哈欠连连,实在无心考虑到这些。
她坐到晚照面前,晚照便凑上前想为她卸下发上沉重的几支金簪步摇。
闻鹤瞧见后及时制止:“不用,这里已经不用你伺候了,走吧。”
晚照脸颊泛起薄红,停下手头的事情,躬身行礼后离开了这里。
舒月不解地回头看向他,头顶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她看向闻鹤时歪着头,便需要用手扶着,才能将脑袋正过来。
闻鹤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跪在地上,低头吻她的耳尖。
她费解地说:“这地方隔音可不好。”
将她拥进怀中,闻鹤的吻断断续续滑落到她的脖颈,热气喷洒在她身上,他声音很轻,显得有些飘忽,却不被外物动摇:“你我同处一室,便会有人传谣,不差今日一件。”
舒月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借口:“但是我还没有洗澡,而且也未更衣。”
他低声说:“不嫌弃你。”
舒月将呼之欲出的叹息压在胸膛中,无奈地闭上眼,任由闻鹤摆布。
其实先前说的借口她都不在意,她只是不希望闻鹤在自己这里刚有好转的形象又被他自己破坏。
虽说冬日寒冷,有人愿意给她当热源不是一件坏事,但次数多了,难免觉得厌倦。
她懒洋洋躺在闻鹤怀中,向他撒娇:“你既然把晚照赶走,那就为我卸妆吧。”
“也不知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我这身打扮着实扎眼,且不良于行。”
近日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虽无人说,但闻鹤的名声应该也因此一落千丈。
他原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但至少能唬住人,若是再加条沉溺美色的污名,不容易服众。
闻鹤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好看。”
他嗅到舒月发间的香粉,珍而重之地为她卸下衣衫,像是在拆一件自己期待已久的礼物。
——
第二天清晨,兵分两路,闻鹤携不足十分之一的士兵和几车粮草,先行赶往严州。
因为他昨晚扔下的话,还有五位看上去身子骨不是很爽朗的大人被推出来当人质。
临别此行时,舒月总觉得其余人看向五位大人的眼神中满是怜悯,似乎笃定他们此行便是死亡。
虽说舒月也有所预感,但看到他们这副模样还是觉得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