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闻鹤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光是舒月,遇到那种事情也会心生对她的厌烦。
晚照不敢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塞给他们些碎银。
但他们见她真的有钱,并且会拿给他们之后,愈发变本加厉,连她身上最值钱的钗子也抢了过去。
那还是舒月送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呢。
想到这里,晚照不由委屈起来:“他们实在是不讲理,当初都将我卖了十两银子,用来给我哥娶亲,如今怎么又找上我索要钱财。”
舒月懒得听这些哭哭啼啼的话,知道晚照不是特意去发善心后,心情不算太差,摆手说:“行了,钗子给你,勿要再闹出这种事。”
“我将东西要回,却并未对他们做什么,余下的事情你自行处理,若是不能让我满意,那日后我便请闻鹤换个人监视我。”
扔下这句话后,舒月踹掉鞋子,脱下罗袜,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太妃椅上,懒洋洋地闭上眼,似乎要直接在这里睡会儿。
晚照知道她已经不想再理会自己,蹑手蹑脚离开这里后,便在府上晃了一圈,找到两个和自己关系尚可的彪壮大汉,对他们说:“跟我走一趟。”
她是闻鹤与舒月带过来的唯一的下人,在府中的话语权极高,下人没有询问,被她喊到就和她一起出府。
他们天黑时去,子夜时归,按照路程来算,似乎只在那里待了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晚照回府后,先去舒月那里磕了几个响头:“奴婢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日后绝不会再惹姑娘烦心。”
舒月已经睡了一觉,如今正准备去吃饭,她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晚照,随口询问:“你把人怎么了?”
“教训了一顿。”晚照轻声说,“他们贪生怕死,知道我不怕他们,并且有能力处理掉他们之后,便畏惧我如恶鬼。”
唯一能拿捏她的把柄便是过来闹事,但主子们既然知道此事,并且没有将她赶走,那这就算不上威胁了。
她仰头看向舒月,眸中倒映出摇曳的火苗,以及她腰间的锦囊。
能安心去做这些事情,是因为她自有底气。
就如闻老爷所说,姑娘待她,确实已经极好。
“尚可。”舒月点点头,“我要去吃饭,你跟上。”
这件事到此为止,舒月既然不再追究,闻鹤自然不会多做什么。
他没兴趣多此一举,也没精力在意这些琐碎的小事。
如舒月预言的那般,在救济粮吃光后,百姓轻车熟路地将屠刀对向另一家与吴家同样炒过粮价的富户。
有吴家的先例在前,他已经没之前那么猖狂,粮价降到正常,平时也夹紧尾巴做人,不敢让人抓住把柄。
舒月知道此事后,询问过闻鹤他的罪行,桩桩件件名列在册,此人该杀,却比吴家干净一些。
看完闻鹤递来的东西之后,她眉宇间满是忧愁:“民意如刀,若要操纵,很容易噬主的。”
今日是有罪之人,明日便不一定了。
闻鹤笑得恣意,毫不在意她的话,将她抱到腿上后,在她耳畔说:“此刀锋利,非常好用。”
粮食的储备再一次充足,他的计划便能进行,老幼妇孺用稀粥救济,壮年则征到一起,让他们去清雪挖尸,重新建房。
征人的时候闻鹤自然在场,他在,舒月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