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体温还是太过炙热,在厚重的棉被里像是个火盆,但闻鹤不愿撒手,反而紧紧和她贴在一起。
这样的下场就是舒月又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堆鬼抓住她,死死缠着她不愿让她离开,里面有些鬼是有脸的,是她曾经见过,但已经死去的人。
这个梦实在太可怕,舒月很快就被吓醒,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如梦境中那般动弹不得。
恐惧的余韵追随着她,费力挣扎几下,她才分清梦与现实,在昏暗的环境下,看到闻鹤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类似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舒月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你以后别抱我。”
早就被她吵醒,但没有睁眼的闻鹤这时才看向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出梦中的见闻,只是冷声说:“你很沉。”
闻鹤不仅没有松手,还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他亲上舒月的脸颊,困倦地说:“别闹。”
舒月瞪着他,再无半点困意。
她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却根本无力更改。
一夜无眠直至天亮,闻鹤带她下楼用餐时,几人频频看向她这边。
“那女的身材真好,怎么带个面具?不会是被毁容了吧?”
“也可能是烙字了。”
舒月摸了摸近乎焊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已经习惯戴面具生活,甚至都要忘记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低头吃完早膳,询问闻鹤:“我们接下来去哪?”
闻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种废话,却还是如实回答:“自然是回京。”
舒月又忍不住想起前夜萦绕的血腥味,她低声问:“还会发生前晚那样的事情吗?”
“或许不会。”
她愈发不解:“为什么要回京,你都说了那些人是萧立祯派过来的,难道你还能指望他对你手下留情?”
萧立祯当上了皇帝,扶持他的人和闻鹤也不对付,他现在回京,不就是取死之道吗?
“京城内无人敢动我。”
闻鹤这话说得信誓旦旦,但没过两天,他们又遇到截杀的人,这次来的人不多,但身手极佳,和先前遇到的不是一路货色。
看着暗卫艰难阻拦的场面,舒月低声询问:“这次也是萧立祯派过来的吗?”
“他手里没这么多好用的人手。”
那就不是咯。
她小声说:“你的仇家还真不少。”
“一般,比不上你。”
舒月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她想一圈都找不出几个和她没仇的人,实在反驳不了他这番话。
暗卫费很长时间才解决掉这些人,有人负伤,闻鹤便安排他们去旁处静养,暂时不用同行。
跟随的人越少,舒月便越心慌,她眉头紧皱,看向京城的方向:“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到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