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真的很了解我。”
闻鹤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实了舒月所有猜测。
“这可怎么办是好?”他明明坐在地上,需要仰头看舒月,却比舒月更像是上位者。
舒月知道,像是他们这些手里握过权势,为之着迷的人,最害怕被人看破心思,最厌恶声称了解自己的人。
但她只是太过惊讶才会说出那番话,她没有威胁、挑衅闻鹤的意思。
与闻鹤对视许久,她心底的恐慌越发难以遏制,最后只能艰难地开口:“我又……离不开你。”
闻鹤那张似乎上了霜的脸突然露出笑容。
他的视线在舒月身上打转,轻笑着说:“是啊,还好你在我身边,若是你去了别处,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他冲着舒月招手,等她走近后,就把她拽到自己身上,抱进了怀中。
舒月好不容易烤得半干的衣服又变得湿漉漉、脏兮兮,她却顾不上这些。
闻鹤的手抵在她腰间,让她只能窘迫地压在他身上。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畔说:“若你去了别处,我该剜掉你这双眼,割了你的舌头。”
看着舒月颤动的瞳孔,他笑意未改:“别这么看我,只是吓唬你,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他一看就是可能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闻鹤隔着单薄的一层衣裳,揉着舒月僵硬的身躯:“别怕,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谁说她没离开过的?她不止当初跑走过,以后也不可能甘心一直待在他身边。
但闻鹤虽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做,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如之前那样好。
说不定某次暴怒之下,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父皇都被他一碗毒药送走,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舒月闭上眼,任由闻鹤将她抱在怀中许久。
泥泞湿漉的感觉萦绕在侧,舒月却没力气嫌弃,她今天跑了不知多久,早就累得腿都要断。
确认闻鹤没有将她一个人扔下后,她再也压制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舒月睡过去后,原本紧绷的身体也舒展开来,闻鹤捏着她的腰,皱起眉说:“也不知我们要躲多久,京城才能乱成我想要的模样。”
“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闻鹤拨弄着舒月头顶的金簪流苏,轻声感叹,“也不知如今没了我,京城会是何种乱况。”
——
闻鹤被追杀并生死不明的消息传进京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京城不仅没有乱,反而歌舞升平。
他不在,那些被他欺压的人自然猖狂起来,今日勾栏听曲,明日梨园看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至于皇宫,那自然热闹极了,有苏家牵桥搭线,年过半百的皇帝又将诸多美人纳入宫中,每日歌舞升平,夜夜做新郎。
大概唯有待在东宫的萧佑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郁郁寡欢,而且是为舒月,并不在乎闻鹤的死活。
风吹过,有人走到他身后,正喝酒的萧佑瞥向他询问:“可有阿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