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舒月脚边,不停地磕头,很快额头被磕出血,血痕流淌过眼睛、脸颊,最终滴落在地上,看着有些骇人。
跟在舒月身后,昨日刚到府上的侍女仍旧停留在门口,越发看不懂这里的局面,却隐隐意识到,舒月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或许自己之前小瞧了她。
不过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惹得舒月不满,倒是没太多恐慌。
舒月没再和蔓娘聊什么,她等到侍女磕得都要昏过去,才轻笑着说:“行了,你这副模样是要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待你了呢,先起来吧。”
轻飘飘一句话,似乎要将这件事揭过去,侍女仍旧跪在地上,满脸惶恐地哀求她:“您救救奴婢吧,求您让奴婢回到您身边,哪怕是当个倒夜香的下人也行。”
舒月面色不改,摇头叹息道:“蔓娘,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好好的姑娘怎么落到你手中,就被磋磨成这副模样?”
她还以为是侍女磋磨蔓娘,没想到回府一看,与她所想截然相反。
这还真是……
舒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侍女一眼。
蠢货。
蔓娘仍旧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跪倒在舒月脚边:“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舒月听着两人唱了一场大戏,心情却算不上好。
跟在她身后侍女的态度也代表府中其余人的态度,现在她根本指挥不动他们,装腔作势还好,真做出点什么,绝对要露馅。
虽说按照闻鹤的意思,杀几个人立威就能将事情处理妥当,但舒月没那么大的杀心,便将她们暂时搁置。
让人和她回一趟主院,一同品茶聊天说地,等到闻鹤回来,她才起身迎上去。
刚见面,舒月忍不住说了句近乎撒娇的牢骚话:“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闻鹤看了眼还没彻底落山的夕阳,还有被渲染成金色的黄昏,轻笑着说:“那我明日再早些回来?”
舒月拉住他的手往里走:“倒也不用,只是今天有点事情需要麻烦你。”
将人带到蔓娘身前,她嬉笑着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将蔓娘给忘记了?昨日李远走得急,居然没把她给带上,我们现在送去也来得及吧?”
闻鹤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蔓娘,但实在懒得理会这人,等舒月先开口后,他才皱眉说:“这种事情不用对我说,你自己处理就好。”
虽然蔓娘是林家塞给他的人,但如今他和林家早就撕破脸,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厨娘的归宿。
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倒也不算亏。
闻鹤摸了摸舒月的脑袋:“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府上,你大可以将自己当做女主人。”
舒月笑着说:“那多失礼。”
其实她也习惯自己在府上的自由,今日被下人疏离冷待的时候还有些不适,但她不愿承认,也不是很想接受闻鹤这番好意。
蔓娘没想到闻鹤对舒月的态度还是这般,听到他们真打算将自己送去李远那里,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扑通一下跪倒在闻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