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的第一关就很有强度。”
德克萨斯拔剑出鞘,挡在叙拉古平民们的身前。
阿格尼尔的神色中不带有稍许感情,像是没看见眼前人一样,镇定自若地填装弹药。
可没人敢上前一步,阿格尼尔的气场太过强大,不是家族的小喽啰能比的。
“喂,那个红发萨科塔,你能不能劝劝你的同族让我们走?”
有人想起以前在书里看过,萨科塔之间是不允许自相残杀的。
于是他灵机一动,尝试让能天使与眼前的恐怖铳枪人谈判。
能天使走上前,对阿格尼尔恶意卖萌道:
“老爷爷~看在是同族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阿格尼尔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马让开一条路:
“好的,我其实也不想打打杀杀,你们走吧。”
“啊?不是,这真行啊!”
想主意的那个小机灵鬼下巴都快磕到地上去了。
阿格尼尔身形如鬼魅般消失,他的声音如天边的浮云般流动:
“想寻找救赎,我无计可施;想寻找秩序,我无处不在。”
在场的许多人第一次在叙拉古见到这位萨科塔神父,对此感到不明觉厉。
“你们知道这位神父什么来头吗?”
“总不会是西西里夫人手下维持秩序的人吧?”
“欸,有可能,但又不太可能!”
拉维妮娅带着德克萨斯和其他同伴们一起来到了贝洛内家族,与往常一样,莱昂图索站在门口等待。
“拉维妮娅,这些人是什么人?”
拉维妮娅并不正面回答莱昂图索的问题,只是说道:
“我要找贝纳尔多谈判,关于他的诺言,我要求他立即履行。”
莱昂图索不动声色,暗示家族成员准备诉诸武力:
“拉维妮娅姐,你不会以为这些乌合之众就可以撼动一个家族吧?”
拉维妮娅掏出身上的荆棘法典,强调道:
“莱昂,我不愿意走到这一步,但叙拉古的法治,我等了十几年,叙拉古人也等了十几年。”
“真的等不起了,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莱昂图索缓和脸色,对着拉维妮娅身后的人群说道:
“各位民众,我以贝洛内少主的名义发誓,各位就此离开,不会有人遭到任何报复。”
此话一出,队伍人心动摇,大家想这位说话的人是贝洛内家的少主,他的话能有假?
“拉维妮娅法官,差不多得了,我们气也消了,不如就这样走吧?”
大家对家族的恐惧几乎到了本能的地步,之前是因为无路可退,现在网开一面了,自然不打算拼命了。
不少人已经准备偃旗息鼓,他们在等拉维妮娅发话。
拉维妮娅当着民众与黑道的面,以一位法官的身份,发表了一次讲话:
“叙拉古的秩序已经存在六十年了,我们都在这样的秩序下生活了六十年。”
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听清,拉维妮娅提高了音调:
“在西西里夫人没有带来‘铳与秩序’之前,家族总是相互倾轧,源自于秩序的标准不一。西西里夫人来后,把十二家族汇集到一张桌子上,统一了秩序的规范。”
“这听上去是这个理,但完全没有任何进步可言!”
众人顿时哗然,至今为止没有人敢质疑西西里夫人的决定,拉维妮娅是第一个。
“各位设身处地地想想,你们的权益可曾得到一点保护,家族的倾轧可曾减少一点?冠以‘文明’的假面,家族没有丝毫文明的地方,他们只是变得虚伪了!”
“多少丑陋的事物是这样被粉饰的,因为戴上了文明的高帽,便可以使被剥削、被欺骗的人心甘情愿俯首低眉!”
“以前的叙拉古和现在的叙拉古没有半分改变的地方,而我,为了让公平成为人人应遵守的共识,这便是我与各位在此的意义!”
“人不该杀人,杀了人要偿命。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可为什么在叙拉古却很奇怪?!”
“我们不是家族的牲口,也不是奴才,我们是公民!叙拉古的公民!我们与家族作斗争,本质上是为自己的权益而战!”
“谁愿意每天提心吊胆?谁愿意看见自己的亲友死于非命?谁愿意恶人不收到审判,善人却苦求赦免?”
“所以,各位公民们,站起来,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期望着他人的怜悯!我们不能一直仰家族之鼻息而活,我们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