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发现，对方应该是真的昏迷了；她手指间夹着的刀片已经松开了。

走上前将女孩的手踢到一边，少年俯下身、手按向了女孩的颈部；他一怔，手上的力气不觉加重了些。随后又探了下女孩的鼻息，才确定这家伙真没死、只是昏迷了。

想了想，少年脱下长风衣裹到女孩身上、扛着她走了出去。

之后，少年找到了一处被废弃的屋子；找来绳子将女孩的手臂捆死，在他刚捆好绳子时、便察觉到一道看着他的目光。

“老兄，你想干什么？”

女孩已经醒了过来，眼神凶狠的盯着少年。

没理会女孩的疑问，少年盘腿坐到女孩不远处的地上。

“你杀过人？”

刚才在捆她的手臂时，他发现对方的衣服上有一些不明显的黑点——像是没能洗净、干涸了的血迹。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怎么？想去告发我？”

“老兄你带着枪哎，先前还想干掉我来着。别跟我说你没杀过人……”

少年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他在衣服口袋里找了找、翻出几张钞票，“十万块，帮我杀个人。”

“？”女孩疑惑的看了一眼少年，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了吧，血溅到手上很恶心的。又黏又热的……”

“钱不够？”少年又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钞票。

“老兄啊，虽然我挺缺钱、也很想挣你这笔钱，但我不太喜欢手上沾血的感觉啊。我老师也说过了，手上沾了血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

“但你的手上已经沾上血了。”

“……”

少年打断了女孩的话，她躺倒在地、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是啊，手上已经沾上血了呢……

老师，我是不是不应该杀那个人呢？

女孩想到了三个星期前，那个将她强行拖进了巷子里的男人。要不那个人没什么防备、要不是自己手中拿着偷窃用的刀片，自己应该会被那个男人给……

自从一年前，老师死了后；女孩已经独自生活了一年时间了。

这一年，她学会了怎么偷窃、怎么撬锁、怎么躲避警察、怎么在这个地下世界生存下去……

甚至在三个星期前，她还杀了一个人。

在那个男人撕开她的衣服、她用手中的刀片划开了对方的颈脖、对方的血液溅了她一身时，她感到了恶心。当温热的血沾上她的双手、脸颊，当看到那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时，她感到的是血液黏稠触感的恶心、以及杀了人后的恐惧。

她逃离了那个巷子，回到藏身的地方；那一夜，她吐了一整夜、一边哭一边吐。

她想老师了。

老师希望她活下去，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好哦……”

就在少年逐渐失去耐心、准备离开时，女孩轻声说道。

“说好了，十万块哦。”

仰起头盯着少年的双眼，女孩认真的说道。

老师希望自己活下去，那自己只要活下去就好了吧？

哪怕……是踏上那条老师曾经逃离的路，但只要按照老师希望的、‘活下去’，就好了吧？

“不过，你得先把情报费给我、然后给我解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