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未看过秦子荣这般落魄的模样,关切地拉起他颤抖的手,满脸焦急。
此时此刻,秦子荣已是迷茫到了极点,精神状态俨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可看着小花担心的面庞,他突然横生一股中气,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小花拿到这把剑,绝不能。
秦子荣勉强摇了摇头,用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回应了小花的关心。他牢牢握住断剑的剑柄,迎着灼眼的烈日,企图用瞳孔的滚烫消解内心世界的压抑。
见状不妙,小花正欲伸手夺剑,却听秦子荣郑重地道:“小花,这七年,我从没求过你。”
小花原以为秦子荣又要开玩笑,可听他重若千钧的语气,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秦子荣道:“今天,咱们找到了第一把剑,我也想求你第一件事。小花,我……”
小花不等他讲完,便低下头道:“我答应你了。”
秦子荣愣道:“我还没说呢。”
小花的脸颊红得发烫:“我和你一起闯荡了七年,你一个小小的大成前期,心里想什么我能不清楚?”
秦子荣点了一下头,道:“噢。”
两人沉默了少许。
秦子荣又讪笑道:“其实我不是想求你一件事,而是想求你两件事。”
小花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第一件事,你再求我一百件事都可以。”
她真是个神奇的女人,只用了三句话,便把秦子荣从阴暗的悬崖边拉了回来。现在,这个男人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女人能给予男人的情绪价值,往往比她们自己想象得还要大得多。
但秦子荣的转变,也并不全由于小花表露的心迹。
他忽然想起,在刚刚看到的人生轨迹中,并没有刚刚这一幕。
于是,想要一探究竟的秦子荣第二次催动了断剑。
一切豁然开朗。
他长舒了一口气,低头对小花道:“这把剑先放在我这儿。”
此话一出,小花突然意识到什么,红着眼眶,扭过头道:“你刚才就是要说这事?你真想要这把剑,我难道还会硬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秦子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赔笑道:“我错了,这把剑应该给你……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才来的呀。”
小花转过头来,使劲锤着秦子荣的胸口,带着哭腔骂道:“混蛋,我要这把半截的破剑做什么?你就故意气我,是不是?”
秦子荣不知所措,把递上断剑的手又缩了回来,诺诺道:“你不是说要成仙吗?”
小花闻言,破涕为笑,伏在秦子荣肩旁,轻声道:“整天和你这个大傻子待在一起,别说八柄名剑,我就算有八十八柄,也成不了仙啦。”
秦子荣听了小花别有用意的话,想起她先前欲说还休的柔情,心里又甜蜜、又忐忑,叹道:“我除了打架斗法,便只会惹你生气,确实帮不上忙。”
小花挽起头发,深情脉脉地道:“从今以后,你惹我生气的日子还长着呢。”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秦子荣还能再退缩么?
这本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因为秦子荣和小花找到了八大名剑之一的断剑,前者又惊险地克服了对过去与未来的执念、战胜了时间的心魔,顺利收下这柄名剑。
而在秦子荣左侧脸颊上一个软绵绵、轻飘飘、带着淡花香味的亲吻,则赋予这一天更多特殊的意义。
小花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通常不会犯错,但聪明人犯的错通常也要比笨人犯的错要严重得多。
小花这一辈子只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个就是错误地判断了八大名剑的意义。
这并不怪她,隅于有限的眼界,修真界的人毕竟想不到太多。
第二个则是太快地决断了自己与秦子荣的关系。
这也不能全怪她,感情上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小花在三个月后的移情别恋给秦子荣和她自己的心上都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
移情别恋,这听起来是个很糟糕、很严重的贬义词。
可若你是一个生在修真界的女人,而你移情别恋的对象又恰好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那这件事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就连秦子荣都不得不承认,再优秀的人在那个男人面前都会显得平凡。
在秦子荣与小花私定终身的两个月后,他们便结识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身旁也有一个女人。
当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整个修真界都要为之动容。
男人的名字叫骆青,女人的名字叫范晓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