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说完,日头忽的一下就落了,上川城内浓云翻滚,即将迎来春尽头的倾盆暴雨。
“有什么都冲我来,别动我的丫头。”
宋玉凌然的站在芒种的身前,扬手将榆木杖推开。
廊庑下,陈易安远远的望着,手心有些潮湿,请邪婆也是一柄双刃剑。
虽然可以借机杀了宋玉,但堂堂的探花郎信这些外物,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还不等授职就要被御史弹劾。
但他已经等不了了,大不了费心善后,也绝对不能留着宋玉这个祸害了。
他知道,宋玉的每一次示好,其实都是在戏耍自己,一个手握着自己把柄的不确定因素,正是他仕途上最大的绊脚石!
“宋玉,你做什么?”
陈易安在宋玉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滚且热烈的杀意,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南海,戾气翻滚,野凶乍现,可如今那片蛮疆外的禁忌海域,竟全都融于一人双眸,可见其怖。
他有些诧然,宋玉从未露出过如此阴鸷的表情,即便是濒死。
她好像很憎恶邪婆。
“姑姑!她就是宋玉!”乔氏在旁边喊道。
或许是出于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乔氏并不敢上前。
夏姑姑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宋玉。
只是这一眼,她面露惊恐,匆促的后退几步,用榆木拐杖打着空气,神叨叨的说道:“祟物!祟物快退!你哪里有胆量站在这阳光之下!”
这么一说,丁管家也连连后退,惶恐的眨眨眼。
“瓷面炭眉,鬼眼锋唇。”夏姑姑回头,对乔氏和陈易安说,“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陈易安微微蹙眉,饱读诗书的他并不相信这些妖魔之事,何况,宋玉长相清美,并没有邪婆嘴中那般锋利的五官,胡言乱语。
似乎是看出陈易安的心里话,夏姑姑几步迈上台阶,瞪着眼睛,指着院中的宋玉,语意沉重的说道:“孩子,你细看。”
陈易安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