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中药柜里面的药材见空,可匣子里的钱却不见多,甚至还少了。
宋玉坐在柜台里,嘴唇泛白,眼底有着细密的红。
她顾不得擦一擦额头的虚汗,侧掌的伤口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随着写方子,摸脉的动作,甚至还有流血的迹象。
“没事,喝了药就会好了。”她的嗓子也有些沙哑,却还是硬撑着疲惫,摸了摸面前孩子的头,安抚道,“我叫人拿些干粮给你和你娘,不要再去玩水了。”
抱着孩子的男人抹了把泪,不住的道谢。
宋玉还是那句话:下一个。
清晨,医馆对面的茶肆伙计打着哈欠走出来,瞧了一眼,回头和老板说:“我的娘哎,那宋大夫能撑得住?这都一天一宿了,这门口人的也不见走啊。”
老板也揉了揉眼睛,颇有些看破的说道:“坚持不住怎么办,还能对这些人见死不救吗。”
伙计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替宋玉打抱不平:“别说宋大夫那小体格,就是铁打的身板也撑不住啊,再者说了,这些人看病也不给钱,还得给他们开药,一棒子都打回去才好。”
而老板只是叹了口气,一语中的的说道:“怎么打,她可是大夫。”
“哎哎哎!有人饿晕过去了!”
医馆门口有人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倒在了地上。
柜台里的宋玉抬头,拖着身子走了过去,叫人给少年灌了些水,又顺了顺脖子,叫他咽了下去,随后按了按他的人中,才叫他苏醒过来。
“芒种,去买些米粥回来给大家吃。”宋玉吩咐道。
芒种答应,却被春分拦住。
“姑娘,便是家里有座金山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她不快的说。
春分这么一说,围在旁边的人都不快的嘀咕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免费治病的吗,怎么着,看我们人多不想管了?”
“她宋玉不是大夫吗,给我们看病是天经地义的!”
嘀咕声逐渐转为咒骂,宋玉的耳边有些嘈杂,强行稳住这些人,低低的说道:“芒种,还不快去,钱没了就拿着存据去钱庄取。”
芒种一脸不快的跑出去。
“我说,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一个老夫等的不耐烦了,挤过去,上前拽住宋玉的手,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家儿子在城外等着呢,他吃了黄土,这几日拉不出来,快憋死了,你快跟我过去!”
老妇说完,拽着宋玉就往出走。
“哎哎哎不行!”
另有人拉住宋玉的另一只胳膊,不依不饶的说:“你把她带走了!谁给我们看病啊!”
两方僵持,吵得如火如荼。
宋玉的眼前有些发黑,抽回自己的胳膊,往后趔趄了两步,只觉得双腿麻木,一天一宿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往后倒去。
可身子却被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
有人厉斥道:“三日内,宋家医馆免费诊治!花销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