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人的声音,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楚太医看了一眼江太医,江太医又看向陈觉,宋玉是他的世侄,让他送进去再合适不过了!
“还不快去!”
江太医将熬好的汤药放在陈觉的手里,可陈觉迟疑着,里面的人可是沈裴,这药但凡有一点儿问题,自己的脑袋只怕要被卸下来当球踢!
可是陈觉在这里地位卑微,不得不去。
“给本宫吧。”魏贤妃忽然说道。
“娘娘。”念衣急忙低声说,“您何必去找不痛快呢,沈将军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
魏贤妃倒是不在意,她是捏住了沈裴不敢对她做什么,从陈觉的手里接过药碗,门打开,她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只是在那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陈觉如遭雷劈!
这……这是沈裴!
陈觉往后趔趄了两步,险些撞到了江太医的身上,他厌弃的将那人推开,谁知陈觉的腿居然软到站不住,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双眼发直,像是半条命都没了。
“你干什么!”江太医压低声音咒骂,“该死的狗东西!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站起来!”
他可不在乎陈觉是什么人,就算出了一个探花儿子又怎样,就算这探花儿子被吉成县主看上又怎样,那咸郡王府还不是被魏贤妃踩在脚下的蝼蚁,装什么装,骂的就是他!
陈觉充耳不闻,整个人被冲击到了。
就在他看到沈裴的那一瞬间。
到底是楚太医将他拽了起来,低声关切道:“你怎么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不就是见到了沈裴和魏贤妃吗?
就是寻常的宫女也没有被吓破胆的,何况陈觉也不算什么太小的门户啊,怎么这么没见识。
“里面那是……那个在宋玉旁边的是……”
陈觉抬起胳膊,颤抖的指着里屋,摇摇头,想最后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宋玉身边的人是韩衣没错,他死都忘不了这张脸。
“你怎么了,那可是当今国舅,他少来这里,所以你没见过。”楚太医好心的解释道。
只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陈觉的神色仿佛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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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将军,药来了。”
魏贤妃将药碗递了过去,沈裴瞥眼,没想到是她走了进来。
魏贤妃见状,竟然自己将那药抿了一口,苦的皱了皱眉头,再次递了过去。
那白皙的唇边沾了她的口脂。
“将军这下信了吧。”魏贤妃说。
沈裴不耐烦的接过,将宋玉的身子抱了起来,可等的时间太久,而宋玉本身就虚弱,这会儿意识已经涣散了不少,听不到沈裴的轻唤,脑袋无力的打晃着。
“宋玉……宋玉!”
沈裴心急,薄唇轻动,喝了一大口药,低头凑过去贴住宋玉的唇,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将口中腥苦的药液送了进去。
魏贤妃瞳仁猛颤,脖颈和脑门的青筋一瞬间乍起!
“快咽下去,你个小兔崽子!”
沈裴苦的面目狰狞,不停的伸手顺着宋玉的胸口,见她咽不下去,而那药液也在唇缝中往出溢,再次贴过去,小心的往她嘴里吹着气。
‘咕噜’
见宋玉终于吞咽了下去,沈裴大松了口气,摸了下嘴唇,扶着宋玉躺下,手却依旧死死的在你这她的手,看样子,一刻一瞬都不愿意松开。
“将军和宋姑娘还真是情意深重呢。”魏贤妃颇有深意的说道。
沈裴充耳不闻:“滚。”
魏贤妃脸色微紧,旋即轻笑了一下,转身提裙往出走。
谁知下一秒,突然响起沈裴捉急而凄厉的嘶吼:“宋玉!宋玉!来人!快来人!”
魏贤妃猛地回头。
却见宋玉的口中再次涌出大量的血,这次是可怖的黑紫色,浑身也在剧烈的颤抖,身上的肌肤出现若隐若现的尸斑,整个人不省事,连胸口那细微的起伏也没有了!
魏贤妃神色严肃,倒不是装假的。
为什么喝了解药之后会这样?
楚太医和江太医都走了进来,见宋玉如此,对视一眼,各自不解。
不应该啊。
这甚至都不是那毒药的中毒之相?
“江太医!”魏贤妃厉斥。
江太医吓得一抖,急忙解释道:“娘娘,那汤药的确是按照宋玉所写的熬得,一分不差,将军的人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应该啊,而且……这……和根本不是三更走的效用啊!”
江太医说完,顾不上别的,扑到软榻前拎起宋玉的胳膊,按了按她的脉搏。
不跳了!
楚太医也急的抓耳挠腮,按了按宋玉的脖颈,那里也死寂一片。
怎么回事?
没有喝了解药反倒立刻猝死的道理啊!
而且看宋玉的发症,倒像是中了另一种毒药。
“恕卑职冒犯,宋姑娘是否有什么隐疾啊?”楚太医看着沈裴。
沈裴哪里知道,这小兔崽子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干脆一指陈觉,他早就看到了这人,只是事态焦急顾不上,骂道:“宋玉在你们家的时候!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陈觉本还处在震惊当中,这会儿更是吓破了胆,跪地喊道:“没有!卑职没有!”
沈裴起身,走过来一把攥住陈觉的肩膀,那如虎牙钳住的力道让他痛不欲生,双臂撑着冰凉的地砖,汗如雨下:“卑职从来都没对她如何啊!”
但这招已经对沈裴不好使了,他可是亲眼见到宋玉在陈家留下的那一身伤,骗谁!
“不说是吧!”
沈裴发了狠,只听咯拉一声,陈觉的肩膀渗人的变形状装!
一旁的宫女见到这一幕,吓得翻了个白眼儿,直接晕了过去!
陈觉浑身战栗,齿关不停的颤抖着:“没……没有……卑职真的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