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调查出反贼的藏身之所，包括兵力部署。”清雷凝视着东石，似乎是胸有成竹，不像是推测或者道听途说。

东石猜出清雷的疑虑，将几卷案牍和一卷黑色卷轴高高捧起，“反贼三十七次劫粮案的行动安排，九处暗寨兵力部署和粮仓位置，均记在卷宗上。请圣上过目。”

清雷忽然爽朗大笑，额前阴霾一扫而空，“劫粮一事，朝中大臣只要是长眼睛的，全都知道，但是他们没一个肯去取证的。倒是你，东石，区区一介武夫，不仅为朕寻来铁证，还为朕解了渴。朕不是瞧不起武夫，朕也是一介武夫，但是你做了很多武夫做不来的事情。”

旋即，清雷令道：“宣六部尚书。”

东石认为他是时候离开了，但清雷早就瞧出他的意图，一改威严的态度，温和道：“东爱卿，稍后朕让六部尚书送你出宫。”

林鸿说过，清雷肯定会因为东石提供的证据赏赐他，不过东石却没想到圣上会如此重视，面对圣上突如其来的隆恩封赏，他诚惶诚恐，嗫嚅道：“谢圣上隆恩，只是下属经不起六部大人的相送。”

清雷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道：“经得起，反正他们闲得很。”

接下来，六部尚书在与圣上的商讨下，虽说是商讨，但殿内只有清雷一人在“商”，其他的声音则来自六部尚书的附和声，达成一致。

东石有功，至于何功，除清雷与东石二人，殿内无人知晓，而且功劳甚大，大到授东石为大都斥候督尉，兼皇卫军副总领，官正四品，封忠武将军。

之后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场景，六部十八人，六部尚书，以及两员侍郎，将斥候卫东石围在中间，一路护送到东石的住所——林府。

战毅心中有诸多疑问，于戌时觐见圣上，清雷手中折扇敲打着桌上的案卷，说道：“甘泉就在这卷黑色卷轴上。”

战毅一边看着案卷，一边回答清雷的问题，“东石出生于沙月府小沙镇的东家，世代种植元粮，青兰历年，东家被反贼劫仓并灭门，后派遣任务至鸿鹄府，反贼却想在松山镇将其灭口，以绝后患，不曾想，被......”

战毅和清雷同时抬头，说出“林鸿”的名字。战毅这才想起，刚刚送东石的目的地，正是林府。大清皇国将一切敌对势力统称为反贼，而今日他们口中的反贼，正是寇王清言，清言拜长起为师，这不是秘密，大清皇国为彰显圣上的宽容之心，即使清言天赋再差，百年的修行仍是人级中阶，仍旧为他安排最好的修行资源，并让其拜在当年的天才执教长起门下。而震惊青兰大陆的双行满分源师林鸿，也拜在长起门下。

不过当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时，就会构成一个环，一个案牍传递的环，就可以解释东石是如何拿到这些卷宗的。

清雷没有去思考这个环是如何连接起来的，到底是东石立功心切、托林鸿拿得案卷，还是林鸿与清言之间有恩怨、托东石来此揭发，他只是想着如何将这个环利用起来，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语道：“林鸿如果能做驸马，朕一定很舒心。”

战毅领会到清雷的言中之意，悄声退下。

林鸿交给东石的案卷如假包换，但是那只是四卷案牍的一部分，剩下的则交给了长起。林鸿也不打算兑现与费贤的承诺，毕竟费贤已是将死之人，当然“江林”的身份迟早要被费贤交代出来，而林鸿在清言和东石之间的中间人身份，也会被清雷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