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一脸焦急,本没有时间理若雪,碍于身份只得急忙道:“镇远大将军的公子,跌下马来,肚子被马场的栏杆划了个口子,肠子都露出来了!”
三个头发花白的太医拎着药箱,从御医处跑出来,又被仆从们架在快马上,疾驰而去。
众贵女一脸异色,都纷纷领着丫鬟向马场的方向走去。
“走,咱们也去。”若雪听说病人内脏都露出了,古代的治疗方式在这种卫生环境下,处理起来很危险,她身为医者必不会缺席。
“镇远大将军就这一个独子,这要是出了事,恐怕……”明絮一边低声道,一边快走。
若雪这才意识到,出事的人是裴兆,宁王妃裴舒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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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边,帐篷外挤满了各家小姐公子及仆从。
若雪刚走近帐篷,就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温曜面如土色地站在帐篷外,两手交叠,眉毛挤成一道绳,瞥见若雪的身影,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来了?看热闹啊!滚一边去!”
怎么这么大火气?
若雪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帐篷前,被一个高大健壮的士兵拦下,“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温曜气急败坏地上前扯住若雪的衣袖,“你没事来这里,添麻烦干嘛?赶紧滚!”
帐篷内,隐隐有御医犹疑的声音传出:“这血,怕是止不住了?”
“尽力吧!”另一个大夫长叹一声。
若雪这下不顾阻拦,高声道:“三位御医,在下温府三女,略懂止血行针之法,请让我进去一试!”
温曜一听,更是火急火燎,怒骂道:“一个草包,懂什么针法!别在这里打扰御医们疗伤!”
明絮斥道:“你引出了这么大祸事,还有脸说若雪?”
刚才,明絮找顾明远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原来温曜先与裴兆发生口角,两人争执不下。
太子妃的胞弟崔庭与温曜相交颇好,亦加入战局,崔庭挥起马球棒作势要打裴兆,哪知手一滑,落在裴兆的马屁股上,惊了马。
那马一尥蹶子,往马场围栏杆跑去,裴兆手一松,竟跌落下马,围栏尖尖的木桩将他的肚皮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把在场诸人吓得不轻。
“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萧琰坐在软轿上,掀开帘子低声道。
“衡山公主到!”
此刻,公主也被众多宫女相拥着来到马场,她作为筵席主人,自然是要来主持大局的。
公主轻轻对嬷嬷说,“此事重大,着人去请温大人、裴大将军及崔大人。”又道,“快马去宫里,请太医院院正来!”
“臣女会些止血针法,愿进去助太医们一臂之力。”若雪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衡山公主微微点头,又被仆从们簇拥着,坐到旁边的帐篷内。
此时,一个略驼背的太医满手鲜血,撩起帘子一看,见是若雪,便轻道:“姑娘还请进来。”说话的正是,曾说若雪给太子妃的方子非常难得的那位蔡太医。
士兵松开手里的长矛,放若雪入内。
萧琰被叶七轻轻扶下轿子,深深地看向快步进入帐篷的若雪,这么一个棘手事,她还不嫌麻烦,专去惹一身腥。
莫非,真是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