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忖度着,第一夜,她行针将莨菪的毒解了后,裴兆不知何时又中了沙麻之毒。这一回,下毒的人不知道他体内还含有沙麻毒,再次用莨菪下毒,这才犯了冲。
她进入系统存放毒药和解药的房间,很快找到莨菪及沙麻种子的解药,迅速从衣兜中掏出两块又大又黑的药丸。
“这是解药,快给裴公子服下。”若雪将药丸递给一旁的嬷嬷。
两个嬷嬷一个轻轻抬起裴兆的肩膀,一个扳开裴兆的嘴巴,和着清水将药丸送下咽喉。
裴舒见兄长看上去没有大碍,心头稍安,见若雪泰然自若的模样,一股无名业火涌起心头,嗤笑一声:“温姑娘,你既然有解药,为何不早早拿出来?”
一时,阒然无声。
若雪眉头一凌,轻笑道:“还不是拜宁王妃所赐?我之前说,裴公子中毒,您信了吗?我说要救回裴公子,需要我师妹的协助,你们又信了吗?”
非但不信,反而将她押进大牢……
裴将军见裴兆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心知之前错怪了若雪和两个丫鬟,古铜色的面部撕开一抹干笑:“一切都是误会……明儿我就去京兆府销了官司……”
裴夫人上前握住若雪的手,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三姑娘是好姑娘……咱们何不干戈化玉帛?”
裴舒见二老瞬间转变了态度,气拧不过来,嘴硬道:“就算温姑娘有了解药,焉知你不是贼喊捉贼?”
若雪缓步上前,停在裴舒的面前。
裴舒拧着眉头,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忽地,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见“啪”的一声,若雪的手掌落在裴舒的脸颊上。
裴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若雪,“何必如此?”
裴舒一手捂住红肿的右脸,满眼不可置信,一缕碎发从高高的发髻中散落下来,怒道:“温若雪,你以为你是谁?”
“宁王妃,您嘴一张,没有证据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打你,打谁?”
若雪眉目一冷,心道只打了一巴掌,才不解气,白月她们受的苦,可不止这一点。
“裴夫人,裴将军,此事你们二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宁王妃不会乐意吧……”若雪的眼眸深沉,扫向二老。
“既然宁王妃要追究原委,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若雪微微一笑。
“你什么意思?”裴舒蹙眉道。
“前两日,我一直没有查出裴公子所中之毒。方才,我终于查出裴公子所中之毒药。”
若雪的眼睫微动,话音一落,裴将军眯着眼眸,急急问道:“什么药?”
裴舒心头一紧,捏着锦帕的手心起了一层细汗。
她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若雪含笑看着裴将军:“此事重大,请屏退左右……”
“随我来书房一叙。”裴将军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走出竹里馆。
裴夫人和裴舒饶是好奇,也不敢跟随二人去听个一二。
裴舒落寞地站在烛火的阴影里,听里间仆妇们惊喜地喊道:“大公子醒了……”
她没有动身去里间察看一二,只是遥遥地望向若雪远去的袅袅身影,心底巨浪滔天,后浪推着前浪,惊疑不断。
不可能。
她不可能查出原委,那可是银针都验不出的上品毒药!
温若雪她只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