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更多的人来来回回走动,发出不小的声响。
宁王装模作样问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丫鬟低声说:“听说温府小姐的帐篷,不知怎的进了只老虎。好在小姐没事儿,老虎已经被杀了。”
裴舒急得坐起身,声音不负刚才的娇媚,急急问道:“温府小姐好好的脱险了?”
丫鬟不明所以,喜道:“虚惊一场呢!”
宁王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床帐,狭长的眼睛含着一丝隐隐的怒气,声音不自觉地发冷:“原来,温小姐没事儿啊……”
说完,大步朝帐篷外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裴舒坐在春帐中,气得双手捶打衾被,那个温若雪,怎么跟打不死的蟑螂一般!
又被她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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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端来一盆清水,轻轻擦拭若雪身上的血迹。
刚才与老虎对峙时还不觉得,清水一沾伤口,若雪便疼得龇牙咧嘴。
温苓此时已经哭得没有眼泪,只呆呆地躲在床尾,将头埋在衾被之内。
若雪拿出无菌纱布和金疮药,让珊珊帮忙处理伤口,又偷偷拿出一个狂犬疫苗针,趁四下无人之际,给自己打了一针。老虎这种野生猫科动物,身上可能携带狂犬病毒。
打完针后,若雪瞥见一旁呆若木鸡的温苓,写了一个安神汤药的方子,嘱咐白月去煎药。
温苓听着若雪柔声的叮嘱,潸然泪下。
刚才若不是若雪出手,将老虎引开,只怕自己已经葬身虎口。她怔愣地抬起头,与若雪对视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说再多感谢的话,也是苍白无力的。
白月很快端来一碗汤药,伺候温苓喝下。温苓向来嚣张惯了,若雪从未见过此刻乖巧如小白兔的嫡姐。
她喝下药后,怔怔地看着若雪,轻声说:“我睡着前,你不许走。”
若雪颇感好笑,见她双目无神,只得点下头。
温苓这才沉下眼眸,安然睡下。
等温苓睡着后,珊珊才附在若雪耳边道:“我刚刚才从温苓的睡榻底下,发现大量的柠檬草。”
若雪眉目一凝,野生的猫科动物尤其是受惊的动物,对柠檬草的味道甚是敏感,这么多的柠檬草不引来老虎才怪。
怪不得,整个帐篷都充斥着柠檬草味道。
若雪怔怔地看着熟睡的温苓。温苓的床原本该是若雪睡的。
太监们按照品级布置床铺,因若雪是东阳乡主,品级比温苓高,自然默然这软烟纱床榻,是给若雪的。
而温苓习惯了自己受宠的嫡长女身份,一入帐篷便占了这张床榻,完全没理会若雪。若雪也没在意这些虚礼。
“这么说来,是有人蓄意要害我?”若雪喃喃道。
若雪想起宴席上裴舒得意的模样,最有嫌疑的除了裴舒,还能有谁?
她还真是想得到这一出!
陇山附近本就有猛虎出没,春猎时若雪不小心葬身夜出觅食的猛虎之口,绝不会引人注意。
若雪一动,牵扯着胸口的伤痕,刺刺地发疼。她眸子发冷,心道:这个仇,她总有一天要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