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垂眸看着手里的书卷,心思飘到天际。
叶七隔着门帘通报了一声,便喜滋滋进来,“王妃,今儿王爷清醒后,特意嘱咐我,以后王府的所有暗卫,都听王妃派遣!”
“哦?他这么说的?”若雪挑了挑眉,“你确定是他清醒时说的话?”
叶七拍拍胸脯,“我确定!”
若雪垂眸,没想到萧琰倒给了她,这么大的信任。
她笑了笑,“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他的暗卫拿来做什么。既然王爷今儿有了清醒的征兆,以后你还是听他吩咐吧。”
“是!”叶七不疑有他
时间过得很快。
随着一场场风雪覆压着京城,萧琰每日清醒的时日越来越长。
直到白绒绒的大雪一夜封锁着整个京城时,萧琰已能清醒大半日。
所幸,萧琰一直记得那日若雪所说“离她远点”的话,这些时日一步都不曾踏足冷梅堂。
若雪也乐得清净。
院落里,暗香浮动,白雪欺黄梅。
若雪站在庭院中间,踩着簌簌的雪声,伸出手指摘取一枝黄梅。
黄梅上压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枝丫一动,白雪抖落下来。
触手冰凉。
若雪低眸轻轻闻着几缕暗香,兀自跟身后的白月说话:“一会儿,把这一枝蜡梅送到顾府去,让明絮也跟着赏赏梅。”
身后没有传来白月娇俏的声音,倒传来明絮的笑声:“看来,我今儿倒是来得巧了!”
若雪欣喜地转身,握住明絮的手:“天这么冷,你怎么今儿来这里看我?”
明絮抱着一摞账册,眨了眨眼睫:“今儿来找你算账!”
“这种事,让林季跑个腿就行,怎么劳你亲自走一趟。”若雪一面说,一面将明絮迎入冷梅堂。
一进入里间,白月脱下两人的斗篷,抖落了两下斗篷上沾着的雪沫子。
珊珊帮忙烧着几笼丝炭,烧得里间暖烘烘的。
明絮瞥了一眼冷梅堂的陈设,声音发寒:“雪娘,你被庆王冷落了?”
若雪抬眸,“没有啊,怎么如此说?”
明絮松了口气,“幽篁院那么一个暖闺,你不住,偏偏来这么一个需要烧炭的房子里住?”
“你忘了?王爷脑子有些不清楚,让他住在那里养病得好。”若雪给明絮亲手筛了一杯热茶。
明絮一面拿出账本勾画,一面睁大了眼:“怎么?宫里也没派个御医来看看?庆王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若雪怔了一下。
景帝早就知道萧琰的情况,却没有派御医来,一副任萧琰自生自灭的样子。
明絮捏了捏湖笔,见她面色不好,又道:“可能瞧着雪娘你医术过人,才没派人来的。我刚才,不过是一通胡言。”
若雪迎上明絮忐忑的目光,笑了笑:“没事,反正庆王一日好过一日。”
明絮叹了口气,“就算一日好过一日,也来不及了啊……明儿就是太后的寿辰,庆王殿下还能不能去啊?”
若雪摇头,“昨儿我特意进宫见了皇后娘娘,她特许今年王爷和我不用去宫宴。”
明絮听到皇后娘娘一语,掀起冷眸看向若雪,“她昨儿没难为你吧?”
“不过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我听着一耳朵,也就过去了……”若雪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