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连宸一直在多福面前表现得温和谦让。

实际上他和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毫无关系。

他冷漠绝情，面对比他强势的人的羞辱，也可以当做笑谈。

他对待别人冷血，对待自己同样没有心软过。

在他的世界中，唯一值得他在意留恋的，只有他母妃为他种下的石榴树。

可是自从多福来了之后。

就算是石榴树，他都可以说毁就毁。

没有一点犹豫不舍。

这么一个心性薄凉的人，他怎么都不会让多福了解那个真正的自己。

可是多福在树上的时候，她全部都看见了。

她看见了赫连宸被其他人欺辱无法反抗。

她心疼他穿不暖食不饱。

她在意他面对的所有的不公平的遭遇。

她从来不觉得救过石榴树的阿宸是一个冷血自私的怪物。

她知道赫连宸现在状态不对，每次雨夜他的脸色就会这么难看。

他心中好像有头凶猛的野兽，会在这样的时刻苏醒。

多福第一次见到他对自己露出这样一种骇人的目光，她本能感到害怕。

她不自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轻轻拍拍他肩膀说道：“我……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走的。”

多福的声音好像唤回了赫连宸一点点理智，他缓缓收回视线。

多福这下胆子更大了，她索性从后抱住赫连宸。

多福身上散发出奇异的果香，她认真说道：“我不会走的，我上次同你说过的，但是你好像不怎么相信，我现在再同你说一次，我会一直留下来。”

“真的吗？”

赫连宸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眼中的光亮晦暗不明，自嘲道：“以前也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多福一愣，她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道：“谁啊？是别的小妖精吗？”

“不是。”赫连宸的声音越发低沉，“是我的母妃。”

“母妃？”

“对。”赫连宸的脸上荡漾起笑意，他的另外一只手抚摸上多福如白瓷般光洁细腻的肌肤，“她也和我说过她永远不会离开我。”

多福注意到赫连宸眼中涌现出惊人的红色。

她心瞬间漏了一拍，喃喃问道：“然后呢？”

“她骗了我……”

“在一个雨夜……”

“我在她身边哭着求她看看我……”

“可是她毅然决然选择抛下我……”

多福愣住了，她不明白赫连宸话中深意。

他抚摸多福脸颊的手越是温柔，他眼中跳动的红色就越是惊人。

“别轻易许下诺言，凡人短短数十载的寿命都无法信守，何况妖精呢？”

多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双手握住赫连宸抚摸她的脸颊的手。

她的脸因为他的话变得红红的，她将他的手放在额头上。

多福的眼神像小溪般澄澈，她坚定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可以在这里写下契约，我们妖精最守承诺，违背就让我被天雷呜呜呜——”

多福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赫连宸堵住，最终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赫连宸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会这么诚实。

他先多福一步就把她嘴捂了一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