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瞧见莲贵人成了这幅模样,肯定不能在陆景逸面前承宠了,她回宫后又少了一个威胁。
忧的却是她不得宠,自己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去。
如此,她想到了意贵人。
“本宫再去瞧瞧意贵人。“
意贵人正在后山采摘竹笋,欲亲自下厨做汤。
池鸢不喜自己的鞋底沾了泥,但她也不想出来一次扑了个空,还是硬着头皮踩上土皮。
“意贵人好雅兴,竟能在这荒芜之地找到乐趣。”
池鸢瞅着自己的衣裙已经全脏了,更是不悦。
意贵人穿着十分简单,捋袖挽裤,当真一副田园做派。
“妾参见娘娘,不知娘娘来这里也是为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竹笋,池鸢嫌弃的扫了一眼,向后退一步,“本宫从不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她刚想教育意贵人身为帝王嫔妃就应时刻注意形象,但一想自己还需要她帮忙,便放低姿态,“偶尔一次,也无妨。”
说是这样说,她却不愿意拿起镰刀。
意贵人也不为难她,自顾自的在竹林里寻着冒头的笋尖。
“意贵人!”
池鸢实在不想让自己的鞋陷的更深。
意贵人回眸,清浅一笑,“娘娘还是请回吧,等妾做好这笋汤后,给您送去一份。”
池鸢气的咬牙切齿,她又不是贪她的吃食!
“站住!”
池鸢摆出皇后架子,指使意贵人过来,“本宫问你,在宫中时,陛下每月宣你侍寝几日?”
意贵人背着竹筐半跪,垂下眼眸,“妾未细数过,许是有四五日。”
“够了。”
只要她能在陆景逸面前说上话,就比卧病在床的莲贵人强上不少。
......
淮安给莲贵人开了几幅安神药后,便离开了
他准备回前院一趟,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一阵风定住脚步。
他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再确定风向所在。
发觉那人去了后山,也一跃而起,过了白墙,直奔后山。
风沙卷竹叶,一地烟尘。
竹林深处。
淮安站稳脚跟,接着细碎的日光看清眼前人的相貌,眉心松动。
“池大哥。”
池归雀转身,比他那日所见多了些严肃。
淮安没有自亮身份,他知晓池归雀叫他此,许是已经知晓他的事情。
池归雀勾唇,眸底闪过一道青光,声音朗朗,“我听陆温说,你入宫是为了寻找证据。”
淮安垂头:“是。”
“笑话!”
没想到他变了脸,冷笑一声,“旁人信你,我却不信你。”
心思被一眼看穿,淮安心虚不已。
他并未完全挑明,还给他留有一寸余地。
眼底担忧也不假,“当初舅舅铤而走险救下你,你为什么还要往这火坑里跳?”
“我今日叫你来,并未其他。只是想以大哥的身份提醒你,仅凭你一己之力想要替整个左家翻白毫无可能,陆景逸并非先帝,他多疑狡诈,心思深沉。稍有不慎,你若被他发现身份,受牵连的不止你一人。”
池归雀越说越激动,内心五味陈杂。
“序川,我今日劝你收手离开皇宫,于你,于睿王府,还有她,皆是上策。”
淮安闻声,并无半分愠色,云淡风轻的一笑,“池大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入这皇宫,他已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池归雀没想到他这般固执,长叹一声,“你还真是执迷不悟。”
淮安向他行了大礼,态度坚决,“我知大哥顾虑,我并非自私之人,不会让她同我一道涉险。”
听闻这话,池归雀更是紧眉,“话虽如此,只怕我那傻妹妹,可不是这样想的啊!”
淮安对上池归雀的眼神,两人眸底思虑一致。
池归雀再次嘱咐道:“你断不能让她知晓你的身份,不然以她的脾气,不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罢休。”
“她现在毕竟是陆景逸的妃子,还需在陆景逸那讨生活,若被他发现她有异心,就不是死那般简单了......”
淮安吸了一口气,轻缓吐出,“序川知道,在宫中定会护她周全。”
池归雀终于松口,“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