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事还没查清,竟然查到了燕妃偷人。
落笔的每个字都是真情实感。
陆景逸虽没怎么见燕妃写字,但她之前替他抄写的经文,他扫了一眼。
这纸上的字,确实是她的字。
火气一下子攻到陆景逸头上,他气得说不出话。
刘无德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陛下,奴才虽无权翻阅这些书信,但您所说若有异样都要来报,奴才又不敢疏忽,只好多看了两眼。”
“信中虽未提及人名,但这每封信的底下都写了一个“雀”字,怕是燕妃娘娘......的......人名里带一个雀字。”
“雀这个字少见,鲜少见人用在名中,奴才所知道的也就一个池将军......”
坐在一旁的池辛夷也黑了脸。
“妾的兄长已有良妻,为陛下所赐。”
池辛夷态度坚决,摆出一副别来沾边的态度。
陆景逸这会儿心情也不好,并没搭理刘无德的猜忌。
反倒是太后,竟意外地同一个太监意见相合,“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涉及自己兄长,池辛夷也没办法淡定,“妾的兄长常年驻守疆域,身边从未有过美色,这点军中将士均可作证,兄长怎会与燕妃有所关联?”
“再说燕妃出身江南农户,我兄长从未到过江南,两人怎么认识?”
“若非要安这个罪名在我兄长身上,妾是死活都不愿认的。”
“够了,别说了。”
陆景逸这会儿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烦躁。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身份低贱的燕妃也如此不省心。
他肯宠幸她,一是因为她的美色,而就是因为她身份卑贱,背后没有真正的势力,就算把她捧到高位也是虚位,不会有外戚专权的烦恼,也不用担心她会越俎代庖,她只是他皇权统治下的附属品,他想给她权利,便给她权利,倘若她惹了他,他随时又能收回这个权利。
捧个燕妃在高位,也能制衡池辛夷,不至于让池家太猖狂。
尤其是池辛夷的兄长,他忌惮他许久了。
父皇在世时重用他,他认为不妥,却没办法劝服兄长把他除掉,只好等自己上位,再慢慢铲除池归雀在营中留下的根。
......
虽有证据,却无人证。
再说下毒的事还没查出来,陆景逸先紧着最要紧的来了。
池辛夷也没心情再呆在这宫殿中了,提出,“陛下,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再去一趟御花园。”
陆景逸今夜算是歇在钟粹殿了,自有太监宫女伺候他就寝。
太后也疲倦了,“时候不早了,哀家先回去。”
燕妃出事时,永淳也想跟来,太后不许,让常嬷嬷带她回了永寿宫。
她这会儿赶回去,还能与永淳说几句话,不然明天一早,永淳又要出宫了。
刚巧与池辛夷一道经过御花园,一路上,两人免不了要说两句话。
“燕妃这事,元贵妃怎么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池辛夷的看法已有改观。
从前她当太子妃时,愚钝、蠢笨、甚至懦弱,能被侧妃压一头,甚至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整日让自己陷入抑郁之中。
不知从何时,她竟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做事果断,也学会了瞻前顾后未雨绸缪,人也聪明多了。
要是她当初也这样,也不会平白受那么多委屈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陆景逸才刚刚登基,池鸢那个蠢货又死了,她还是有机会当皇后。
“妾觉得,这毒既然没下在饭菜里,许是在别的地方。”
“倘若查不出来呢?”
“只要有人动过手脚,就一定能露出破绽。”
太后呵呵一笑,“你以为能在这种场合下毒的人是这么好找的吗?元贵妃,哀家在这宫里熬了几十年,见惯了各种手段,有人为了争宠甚至能亲手杀掉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嫁祸他人,有的人仅凭一张嘴就能翻盘,你凭什么觉得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把下毒的人找出来?”
“若是那人真的做到天衣无缝,你又怎么查?”
被太后这么一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既然敢在这种大场合动手,下毒的人肯定做好了万全之策。
浪费了这么久时间,说不定下毒的人已经把自己下毒的痕迹都擦去了,她该怎么查?
还有太后举的例子,也并非无用。
她支走银雀,留觅儿陪着。
“你回去,把燕妃刚脱下来的衣物拿过来。”
太后与她分别,池辛夷终于找到机会,细问觅儿:“淮安怎么会在大理寺?你赶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觅儿脸色微微一变,“奴婢赶过去的时候,淮太医已经被刘公公带走了。”
池辛夷怎么也想不通,他不是早上才出宫吗?怎么晚上又回来了?
难不成他自己能预料到晚上会出事,所以提前回了大理寺吗?
还有他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多想,她已经到了御花园设宴的地方。
“与燕妃近身的东西都要细查。”
“桌子、椅子、还有所用的手炉。”
.......
燕妃醒来后,发现只有自己的贴身宫女守在身边,稍愣了一下,“春桃,我这是在哪儿?”
春桃并不知外面为御林军围了一圈,喜极而泣,也顾不得控制音量,“娘娘,这里是钟粹殿偏殿,您中毒了,要不是淮太医赶过来,您怕是要一尸两命,真的吓死奴婢了!”
燕妃哑着嗓子,“陛下呢?”
“这会儿估计在正殿睡下了。”
燕妃缓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娘娘,已经快丑时了。”
丑时了......
燕妃突然想起他的生辰,就是大年初一。
可惜她今年的礼物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