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二相之力加具相辅,单一凭靠我这一缕微末的紫澹玄气,想来只能压制族舅体内毒素稍歇时分,便是过不了今夜,煴火还会迎来爆发。”
靠窗桌床的前端蒲团之上,原本闭目盘坐的慕容炽,当下瞧得柳清漪迟迟未曾再行出手施术,心头也随之掠过一抹诧异,不忍急切,终淡言开口相询——
“贤甥,我这毒可否能解,是遇着什么难处了么?”
“族舅,是清漪无能,恐怕、恐怕……”
柳清漪踟躇片刻,随之嗫嚅答复,但话语却并未言尽,想是仍有可行之法,不便言明。
“怎么?你……我将难堪实情一一尽数道与你知悉了,你莫要说祛不掉我这一身毒伤?咳、咳!”
慕容炽闻言,呼吸略一急促,当即话语落尽,便又再度剧烈咳嗽起来。
“族舅!族舅你别急,且听我述及它法。”
眼见慕容炽意欲急火攻心,为煴毒所操控心脉,少女当下再无顾忌,冷不丁便将难言之隐,也即道出——
“这‘煴火’乃自远古心炎所生,其上蕴有圣灵意念,非得以同为远古圣贤操持无量伟力,可足灭却。若非如此,便虚旁借南宫一脉圣裔极阴之女新血,取制‘冰麟天癸’。”
“冰麟天癸?”
慕容炽剑眉一扬,白皙面庞之上,似悄然掠过一抹尬红,接着竟咽下一口唾沫来。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是……”
他虽不知此物为何,但所谓“天癸”,亦可称作“癸水”,乃女子周期例假之时,方生之物,如此用料,要为他一名大男子所道出,着实却又几分难为情。
柳清漪寻思慕容炽这般神态变化,自然是想到了不堪之处,当即同样俏脸神色微变,却是把螓首直摇得若拨浪鼓般,连连予以否认——
“不、不、不,族舅,这‘天癸’于寻常女子而言,自是……但南宫一脉圣裔宗亲女子,若含极阴体质,其血液亦可唤为‘癸水朱素’。”
“可南宫一……南宫遗族之人,又要身负圣贤后裔血脉,却是哪里去寻?即便寻来了,你说要取新血为媒……”
慕容炽脑袋微偏,透过一旁轩窗眺向天外,眼神之中流露复杂神色,仿若无奈自问。
“纵是那时我还能出得内园,你却怎生能将外族之人,带入湘岫谷来?”
这煴毒太过鬼魅难缠,每每爆发起来,便令他精气两泄,直觉生机消枯,这般状态之下,便是如今有寒床灵丹能够相佐抵御,慕容炽却也不知自己能够再撑多久。
他原生失落怅惘之心,想着迁怒于身后少女,但能够感知到对方已然尽力施为,不过境界手段终归有限,哪里又能够当真轻易消祛这神秘炽火呢?
因而幽幽夹叹下,慕容炽最终还是卸去了心上怨责,转而自嗔看淡。
瞧他这幅模样,似已然勘破了生死,不愿再多生期盼,再临失望打击了。
“族舅,你别泄了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