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是很喜欢跟自己媳妇待在一块的,他觉得隋准很体贴,又有趣,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跟村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且又高又帅,看着都高兴!
“附近几个村子,就王麻子一家做豆腐的,想买还得赶早,队伍老长呢。上回有两家不对付的挨前后排,结果轮到前头那个,就剩两块,他一下全买了,后头那人当场跟他打起来……”
佟秀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些家长里短。
隋准兴趣广泛,什么都爱听一点,还能根据话题回应几声。
佟秀就更爱讲了。
小两口就这么慢腾腾的往王麻子家走,春风拂面,生机勃勃,感觉特别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路上经过几户人家,佟秀露着个笑脸,刚要打招呼。
对方却砰地把门关上了。
佟秀尴尬得手停在半空中。
村子里就是人情社会,佟家这般条件,其实佟秀已经很习惯受冷落。
往常里,他们家跟这几家关系也是不咸不淡。
但再怎么样,也没有直接关门的道理,好歹点个头啊。
佟秀大约猜到,是自己家又遭了什么非议的缘故。
只委屈了媳妇……
本来叽叽喳喳的佟秀,一下子沉默了。
“娘子,对不起……”他闷声说。
隋准挑了挑眉:
“对不起什么?该不是忘记带钱,今天的豆腐吃不成啦?”
佟秀被他的无厘头搅得哭笑不得:
“我是说,委屈你跟着我,白吃些闭门羹了。”
“嗐。”隋准一脸无所谓:“他们看到我们不爽,那心情糟糕的是他们,我委屈啥?你若是也不爽,要不我们在他们家门外坐一天,让他们出不来这门,憋死在屋里。”
佟秀:……
但他始终有点闷闷不乐。
又经过一家人的墙外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盆水兜头泼来。
若不是隋准有身高优势,早早瞅见,一把将佟秀拉进自己怀里,佟秀准成一个落汤鸡仔。
不过饶是如此,隋准的鞋面上也溅上了几滴。
这就过分了。
欺负自己可以,欺负媳妇不行!
佟秀细声细气了十几年,第一次这么大声:
“谁啊没长眼睛啊,水都泼到人身上了!”
然而,墙里头飘来不痒不痛的声音:
“哎呀,原来是佟大家的,我当是什么外头有什么脏东西,泼盆水冲冲呢。”
被人这么明显地指桑骂槐,佟秀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什么意思……”
墙回头的女人掐着嗓门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谁家爬灰养野男人谁知道,噫,脏死了!”
然后哒哒哒的脚步声,人回里屋去了。
佟秀被激得发昏。
什么爬灰,什么养野男人……
隋准赶忙扶住他:
“别气着自己,看我的!”
然后,他佯叫一声:
“怎么往地上泼水,地好滑啊!摔着我了!”
接着长臂一挥,把那家人晒在墙头上的衣衫、被褥扯下来,在泼湿的泥地里狠狠踩了几脚。
就这样,还觉得不足,抬眼一瞅,墙根下又有个尿桶呢!
隋准“失足”一踢……
砰楞哗啦的声音,把那婆娘又招出来了。
她一见晒在墙上的家当没了,便慌里慌张往外跑,绕了一个大弯子来到墙根下,方见全家人的衣衫被褥,都躺在泥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