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有一篇了,我哪儿写得了那么多?”他愤愤道。
隋准理由充分:
“写不了,写不了你参加什么县试?第一场考试便须写文二篇、诗一首,这还是限时的。你不趁早练练手速,考试时朝哪个方向哭?”
关泓一无法,只好垮着脸,垂头丧气地同他回屋苦读去。
隋准毕竟是已婚人士,他的卧房是不便去的。
两人去了关泓一暂住的房间。
隋准把门关上,但觉得还不保险,又往砖缝里插了两根棍子,架住小半盆水。
谁要是强行把门打开,拨动了棍子,指定被打翻的水盆淋一头。
这下他才算是放心了。
关泓一看他忙来忙去,嘟囔抱怨:
“成日里不是念念叨叨,就是神神鬼鬼,叫人读书他自己又不读,净会折磨人……”
隋准转过身来,笑容亲切:
“今天的书都默完了吗?要不再加一篇?”
关泓一紧紧地闭上了嘴,坐到床上开始背书。
青砖瓦房虽然算豪宅了,但其实非常迷你,房间里只放得下一张床,至于书桌,佟嫂子是舍不得购置的。
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人坐在床边,如此奋发苦读。
隋准坐在床边,快速翻阅一本册子。
读书这事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他不仅过目不忘,而且一目十行。
但科举不是高考,光会背会默没用。
最重要的还是策问,文章写得好,写得合乎阅卷官的心意。
故而,他最近在研究成阳县县令。
看看县令当年师从何人,文风如何,有什么政见……
这一看就入了迷。
关泓一也学得很入迷。
他起先在背书,越背越觉得头重脚轻,慢慢滑进被窝,然后闭上眼睛……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隋准才从研究中回过神来。
“隋大哥,你在里面吗?”
一个忸怩娇羞的声音问。
隋准只觉得脑袋被谁敲了一下,头都大了。
她怎么又来了!
隋准没吱声,希望她能以为没人,自己走掉。
但张小梅显然是有备而来:
“隋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读书辛苦,我给你添点茶水。”
说着就要撞门进来。
隋准非常无语。
这姑娘怎么想的?
她要是真进了房间,给人看到,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传出去,那是爆炸性的桃色新闻。
到时候,隋准就是不想负责,也得负责。
也许张小梅就是吃定了这一点。
“不用添茶水,你走吧,不要进来。”隋准坚定地拒绝了。
哪知这姑娘不是个会听人话的,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兀自兴奋道:
“隋大哥,你真的在呀!我就知道你读书劳累,我来给你按按肩吧……”
然后用力一撞,闯进来了!
然而她千娇百媚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哗啦一声,水盆兜头而下,将她淋成一个落汤鸡。
隋准咳了两声:
“哎呀,关泓一这孩子就是顽皮,怎么这样恶作剧呢。表妹你也真是的,就叫你别进来了……”
张小梅被水盆扣在头上,水珠从发丝上滴下来,既狼狈又冷得要死。
她的脸涨红,张了张嘴。
然后哇地大哭:
“来人啊!非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