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郑重地给隋准道歉,还一本正经地,要跟他讨教学习之法。
隋准心虚了。
他有什么学习之法,全靠巨人的肩膀,和《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啊。
陶然这样崇拜,还不如杨立世那般,对他鼻子不是眼睛呢。
杨立世是那个宽面书生。
他毕竟是院长之子,平日里受人追捧惯了。
如今捧他的人,都跑去捧隋准。
他便有些不开心,看隋准就很不顺眼。
但隋准就喜欢他这样的。
保持距离总比黏上来的好啊,省事。
佟秀有些担心:
“啊?那杨立……杨立什么,会不会为难娘子你啊?”
隋准笑笑,摇头:
“我一不住书院,二不需要朋友,他能怎么为难我?”
“折了我的笔?泼了我的书?偷我的作业?”
“那也太小儿科了。”
然而,第二天,他就被打脸了。
世上真有如此幼稚之人。
隋准刚到课室坐下,摊开书本,便听得背后起哄。
虽说是府学,但里头也不乏纨绔之辈,靠家里头堆银子奋力考上了秀才,而后在书院里为非作歹。
比如杨立世,就是其中的一员。
本来就是银子搏出来的前途,他们读书也不大上进,来府学就是图个好名儿。
再过两年,家里头就该再使一笔银子,给他们捐个小官了。
故而,他们经常在课室中玩闹。
这种玩闹,隋准不会参与,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这日,笑闹声中,竟有一个硬硬的物件飞来,重重砸在他的背后。
随后,他便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脊背流下来。
然后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隋准回头一看,竟是一方砚台。
而他的衣服,已经黑了一大片,墨汁还在顺着衣裳往下滴。
秀儿新给他做的衣裳!
隋准的脸马上拉了。
看到此景,后方那群纨绔,哈哈大笑起来。
“是谁的砚台?”隋准问。
纨绔们挑了挑眉,无人说话。
最后,还是个瘦弱不堪,看起来颇显穷酸的书生,战战兢兢站起来:
“是……是我的……”
砚台是他的没错,但却不是他扔的。
打闹之中,也不知是谁,趁乱抓了他的砚台,就往隋准背上扔。
书生只恨自己,家境贫苦被夫子看不起,被分配跟这些张狂子弟坐在一块。
还损失了一块砚台。
隋准见他窝窝囊囊,又垂头丧气的样子,眉头皱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校园霸凌?
“拿了砚台砸人,手上十有八九要沾些墨水,让我看看是谁的手不干净?”
隋准喝道。
他刚说完,就有人不自觉地低头看手。
“好哇,就是你!”隋准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我告夫子去。”
那人才意识到自己被隋准诈了。
“不是我,你有证据吗?”他发着抖说。
隋准拎着他,跟拎一只小鸡似的,让他又难受又丢脸。
“你快放我下来!”他脸都白了。
“要什么证据。”隋准口气冷硬:“我说是你就是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