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隋准被罚站,其他同学窃窃私语。
才来多久就被罚站,这可是奇耻大辱。
学业极差,品行不端的差生,才会被罚站呢。
“夫子,我并未做错事,为何叫我罚站?”隋准没有动。
夫子见此,不由得怒了。
这乡下来的,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须知不论他在外头多威风,在这书院里,夫子就是天!
“隋准!”
他拉下脸:
“你晓不晓得尊师重道?夫子还叫不动你了?”
“难怪成阳县三十年都出不得一个秀才,如此礼教贫乏之地,也只能养出你这般性情乖张、自以为是之人。”
“既然你来到我淮南书院了,今日,我定要将你的性子,掰过来!”
说完,将戒尺往桌上一拍:
“你去不去站?不去,我可打手心了!”
打手心,又是另一种屈辱。
别看那戒尺薄薄一片,几下便能将人手心打得红肿,提不起笔,拿不动书。
最重要的是,读书人被打手心,是彻底的颜面扫地。
看热闹的人满脸期待。
可隋准,还是一动不动。
夫子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怒不可遏:
“你可要认清自己身份,有学政大人撑腰又如何?你在书院,就归我管,你犯了错,罚你怎么了?”
“若你敢反抗,即为品行不端,我将上报书院,尽可将你除名了!”
除名!
如此劲爆的惩罚,让众书生都翘首以待。
别人的倒霉就是他们的快乐。
真想看着隋准被赶出去啊。
一群人双眼发亮。
这下,隋准终于站起来。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尽是嘲笑。
“他真要出去罚站,真丢人。”有人小声道。
“刚来时人人吹捧,这么快就从云端跌落了,简直令人发笑。”又有人说。
还有人轻笑:
“这都是他应得的,谁叫他如此风光。”
“乡下来的泥腿子,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大家嬉笑做一团,用赤裸的目光盯着隋准,正待看他站在廊下,屈辱又落魄的样子。
夫子也终于满意了,晃起脑袋来。
“哼,算你识相!”
其实,他本身对这隋准,就有些看不顺眼。
学政大人破格擢升怎么了,落到他手里,便是任由他拿捏,哪怕将人打发出去,亦无人敢说什么。
若以后学政大人问起,他便说是这个隋准自己不学好,在学院坐不住,非要自己退学。
反正隋准就是个乡下种地的么,这般行事,也很正常。
学政大人能拿自己怎么样?
一个小小秀才罢了,府学里多得是,大人不可能为此费心。
于是,整个课室,都眼巴巴地,等着看隋准笑话。
谁知,隋准把笔墨纸砚一收,书笼一背。
“草了个大喵喵,我要去县学。”他说。
然后抬脚就走了!
杨立世傻眼了,同窗傻眼了。
夫子,亦傻眼了。
不是,等等,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按说,他应当声泪俱下,跪地求饶,再捱些时日。
等夫子多寻他几个错处,再彻底将他打发出去,才像样吧?
现在才几天,他就大喇喇地跑出去,万一传到学政大人那儿,也是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