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还做这种小动作?
钟泠月面露惊讶,头上插的簪子晃动发出了脆响,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极低的笑。
“咳……”
高堂上传来一声提醒般的轻咳声,红绸不再晃动。
钟泠月猜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应是被晋王看见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人,真是讨厌得很!
还好,有盖头挡着,她才不至于更丢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人入洞房——”
“哇哦——”
“入洞房!入洞房!”
在一众起哄声中,一对新人手执红绸,被引着往新房走,一路上,都有身着红衣的喜娘向两人撒花,漫天花瓣迎风飘落,落在景煜珩的肩上,钟泠月的盖头上,打着旋,缓缓落至红毯上,空气里都是鲜花的芬芳气息。
到了挂满红绸和彩灯的凌云居,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往里挤,就等着抢个最好的观礼位置。
一对新人被引着在铺满喜被的新床上坐下。
见新郎官要揭盖头,围观人群急得探头探脑,就连自诩还算镇定的钟泠月听到这么多起哄声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围观,还真是第一次。
只不过,她也来不及做太多准备,就感觉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掀开了,还伴随着一旁的喜娘惊慌的叫声:“诶新郎官别急,我这还没唱礼呢!”
景煜珩握着秤杆的手一顿,却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他的视线黏在了钟泠月的脸上,连景晏安等人的哄笑声都仿佛听不见了似的。
她今日……好美。
一向觉得自己文采还算不错的景煜珩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能在心爱之人面前,所有人都没心思再思考别的了吧?
与之前在钟府的惊鸿一瞥相比,此刻她是真真正正地坐在自己的身侧,如此近,近得两人的喜服都堆叠在了一起,不分你我。
其余人的眼中也都是满满的惊艳,钟泠月本就长得美,经过如此精心打扮之后,在满头珠翠和闪着光泽的嫁衣的衬托下,更是人比花娇,绝色倾城。
就连喜娘也被她的脸晃得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进行下一个步骤。
“请新人共饮合卺酒。”
由匏瓜剖成两个瓢以红线连柄,钟泠月和景煜珩一人执一瓢,在众人的注视下,仰头将里面的酒饮尽。
这酒……怎么这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甜甜的,像是糖水?
钟泠月下意识去看身侧之人,景煜珩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扬眉不语。
今日可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怎么能让她醉了?
这合卺酒,他早就让人换成了糖水。
“掷盏——”
按照习俗,新人饮完合卺酒后,需要将酒盏掷入床底,若酒盏是一仰一合的,那么就是大吉。
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控制酒盏的方向自是易如反掌,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一众喝彩声中,喜娘笑道:“大吉——”
紧接着是结发礼。
钟泠月和景煜珩各自剪下一缕头发,合为一起,用红绳系好装进锦囊中压在新床的枕头下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撒帐——”
两人端坐床沿,众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五色彩果和用红线串的铜钱洒向新床。
“撒帐东,朱枣红似火……”
“撒帐西,银花生满畴……”
“……”
“撒帐中,莲房藕丝柔……”
至此,终于礼成。
从今日起,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