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捕头押着几人回到县城时,已经入夜了。
他先将三人收监后,第二天点卯之后,就直奔县令生活的内堂。
来到书房钱,也没敲门,他就一把推开了门。
谁知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盘码的整整齐齐的金条。
这一盘金条摆在桌上,木桌两边坐的分别是县令宋川和江府的家丁袁三。
江府是太平县最有势力的一座人家,家主江锋更是背靠楚州府的宁王,黑白通吃,在太平县城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捕头一见这金条,就知道袁三又来贿赂宋川了。
他也不是嫉恶如仇之人,平日里县令的一些做派,他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现在也全当没看见,躬身对县令道:
“县令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宋川狠狠一拍梨木桌,喝道:
“许定安,你虽是捕头,但也须得懂得衙门规矩,公门礼数,擅自闯入本县书房,按照大乾律法,本县可以治你的罪!”
许捕头虽然心里不忿,但还是低头赔礼:“请县令大人恕罪!属下的确是有大事向您呈报!”
耍了一下威风后,宋川才挺起了滚圆的肚子,慢悠悠揭过茶盖,细细抿了一口清茶,向身边的袁三看了一眼。
袁三立刻会意,起身将桌上的金条盖住,对着宋川一拜,笑道:“如此就有劳县令大人费心了。”
宋川点点头:“请你回去转告江爷,就说一切都按照江爷说的办。”
袁三应了一声,快步退下,和许定安擦身而过时,冷哼了一声。
许定安听在耳中,心里恼怒。
袁三不过是江锋的一条狗,但这条狗竟敢骑在人的头上撒野了!
但片刻后,他又压住了怒火。
他忌惮的不是袁三,而是他背后的江锋。江锋不仅武道高深,背后更有宁王撑腰,宁王可是拥有三千府兵的实权王爷,在楚州地界,便是知府也得礼让三分。
等袁三离去后,宋川才缓缓道:
“说罢,什么要紧的事情?”
“禀报县令,昨日我前往谢家村侦查血魔教的踪迹时,意外见到了几名血魔教教众,之后又接连遭遇了血魔教教主和右护法!”
一听是血魔教的消息,县令也不由得直起了身,懒散的神态中终于多出了几分认真。
血魔教犯下累累大罪,却始终未曾被缉拿归案,引得民怨沸腾。
宋川虽然对百姓的诉求并不在意,但天天有人击鼓请愿,还是惹得他心烦,最后将此事全权交由许定安处置。
今日再次听闻血魔教的消息,他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许定安,你接着说。”
许定安顿了顿,便将自己在谢家村的经历都告知了宋川。
宋川听完后,椭圆的眼珠子转了转:“你的意思是,那座谢家村存在神仙?”
“是神仙显灵,镇压了血魔教的魁首?”
许定安郑重点头:“是的,大人!”
看了许定安一眼,宋川身子后仰,又靠在了椅背上,缓缓摸着几缕胡须,沉吟起来。
“大人,我先下已将几名血魔教恶徒抓获,关在巡捕房里,让捕快们看着,不如这就把他们提出来,接受审讯!”许定安建议道。
这样的事情许定安早就习惯了,一旦遇见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宋川就会装思考,其实就是在发呆,最后还的是他出主意。
宋川眼珠一转,点点头道:“正合本县之意,立刻开堂庭审!”
很快,大堂便传来一阵“威武”声和木板敲击地面的咄咄声。
三名血魔教教众被押上大堂,跪倒在地,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