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用碗装着那只完好的包子去二房那边了。
时间还早,二房一家三口也没睡。
何蓉盘坐在床上织毛衣,大妮儿滚来滚去的在她旁边玩。
肖贵坐在灯下编草鞋。
草鞋用的材料是晒干的龙须草,结实耐用。
开了年肖贵就断断续续在做了,目前房里已经存了几十双。
等过些日子天气暖一些,这草鞋就能拿到镇上去卖了。
这两年做点小买卖,上面也不怎么管了。
只是草鞋这东西本就贱,卖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肖贵做得认真,何蓉瞧着却是一声嗤笑,“那么卖力干啥?赚的钱还不是交公中。以前只是供你小弟读书,现在又多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戏精大嫂,又是肉又是蛋的,你做多少双都供不起。”
何蓉就是妒忌。
她也怀过孕,可没这么娇,连个鸡都喂不了。
十九岁的人了,烧火都是今天才学的。
这么个作精,就因为嫁给了肖震,全家还得紧着她。
何蓉叹了一口气,就感觉人家是富贵花,自己却像根草似的。
肖贵听得皱眉,“大哥每个月有工资,家里的花销大都是他在出,我就做这几双草鞋,能赚几个钱?而且我这卖了钱,咱们自己不是也能留下一点儿。昨天那些肉小妹都说了,是嫂子用嫁妆钱买的,没从公中出。”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家里最能赚钱的人都是大哥,人家都没抱怨,他做这几双草鞋又当得了什么。
一提到大房的事,丈夫就不听自己的了。
何蓉不高兴,“人家说是嫁妆钱就是嫁妆钱了?随口一掐你也信,跟你闺女一样傻。”
何蓉手里也有点私房钱,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实在嘴馋买点糖啊饼啊什么的,都是藏在柜子里偷偷吃,可不会像林瑶这么大方。
何蓉坚信那钱不是林瑶出的,就算不是公中,那也是肖震给的。
现在一大家子人又没分家,肖震的钱,那也算公中的钱。
肖贵原本还在跟妻子讲道理,好好劝她,现在被骂傻也是有些生气。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哥藏私了?”
何蓉嘲讽地笑笑,不说话。
她就是这个意思。
肖贵有些无奈,“我哥这些年赚的钱都交到公中了,我们家这房子,前些年我爷看病吃药的钱,老四在镇上读书,哪样不是靠我哥?现在他好不容易结婚了,就算要留点也没什么啊!”
肖贵没说,他娶亲的五十块彩礼也是哥哥从部队寄回来的补贴里攒出来的。
前几年,五十块的彩礼可不算低。
何蓉一听这话就炸了,“他不容易?我就容易了!一天天的,地里家里还要带孩子,大妮也两岁了,我还指望着有人能帮手带带,我们好生个儿子呢!现在倒好,全家都先紧着她那边了,我这肚子怎么办?肖老二,你光替人家想,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女跟你未来的儿子?”
现在农村里不生个儿子可不行,会被人骂绝户。
每次二房夫妻俩拌嘴都是何蓉赢。
肖贵嘴巴笨,脑子也转得慢,根本说不过她。
肖贵觉得哥哥为这个家付出良多,有私房无可厚非。
可妻子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二房还没儿子,是得继续生,平日里妻子忙里忙外也没闲着。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