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仆道子的同行邀请,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原因无他,虽然承了他的情,学了不少东西,还继承了他徒弟的知识和那本《玄天录》,可对仆道子的门派、道行、目的我们都一无所知。
就像在火车上相遇一样,仆道子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他知道我们的来历,也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离开村子后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算计里。
可他至今也没表露他的目的。
如此神通广大,又城府极深的大前辈,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他同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人家的棋子。
虽然我们这一路,很可能已经做了棋子了,但我还是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但人家这么大个前辈都主动开口相邀了,我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不好拒绝,只能先答应下来。
“那就……麻烦前辈照顾我们两个了。”
仆道子把刚烤完鸡腿油乎乎的手在大襟上抹了抹,摇摇头:
“说错了,这回是老道要拜托你们照顾了才是。”
医院里面的怨魂已经被镇压,我在角落留了结界,一般人是闯不进去的,就算有人进去了怨魂等闲也出不来。
做完这些,我直接打开了医院的大门,阳光在多年后终于直接照了进来。
这里从今往后不再是生人不可踏足的禁地。
就让这世间的风,一点点将其涤荡干净。
在医院里面待了一天,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荒郊野外打不到车,好在不远处就有村庄的亮光。
“前辈,不早了,我们往那边去如何?”与大前辈同行,我当然先征求他的意见。
可这次,仆道子没有给我任何意见。
就像他之前说的,这次同行要拜托我们来照顾他,上路后仆道子不说一句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提供任何帮助。
甚至路上有个砖头,仆道子都不会把它踢开,而是停在原地给我使眼色,让我来把它挪开。
我跟马莹莹做决定说话他也不干扰,要是说什么悄悄话了,他还会偏过头去捂上耳朵。
仆道子似乎在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不干扰我和马莹莹,让我们以一种“原生态”的方式行动。
可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呢?
还跟得那么紧,基本不会离开我超过五步。
他一定有特殊的原因,有时候我感觉他看似放浪不羁,很逍遥洒脱的样子,但仔细看又有点鬼鬼祟祟的,神态有点像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小鸡。
就好像躲着什么似的。
“天晚了,就先进这个村吧。”
我们一行人到了村庄里,却发现这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听见我们走路的动静后,屋子里的灯直接灭了,像在躲着些什么似的。
跟仆道子属实是双向奔赴了。
前方不远处有个门里有人泼出来了一盆水,我连忙跑过去趁对方没关门前拦住了。
“你好,我们走到这里太晚了,没有回市区的车,请问可以借宿吗?”
门里是个披着头发的年轻女人,穿着白色的睡裙。
她脸色苍白,瞳孔黑黢黢的,像个深不见底的幽洞。
风一吹,头发和衣服都乱了。
乍一看,活像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饶是我已经见过那么多大场面,还是被吓的心头一紧。
可对方好像比我更害怕。
渡过了漫长的反射弧之后,她动作慌张地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