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亢奋的声音,“苏誉,我是市纪委王英年,你马上来一趟我的办公室。”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苏誉的心提了起来。“这是要出手了?”
他也没有过多的考虑,收了电话准备穿外套出门。这时候,张丽紧张的说道:“苏誉,市纪委找你干嘛?难道北三村群体事件,有人想让你背黑锅吧?不行,我要陪你一起去,要担责任咱们一起担。”说着,她也站起身去里屋穿外套了。
张丽的表情很紧张,语气却很坚定。苏誉有些恍惚,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眼眶有些酸涩。不由自主的他看向墙上黑框子里父母的遗照,感觉妈妈就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腰被紧紧的搂着,苏誉才从恍惚中转醒。“姐,你不要胡思乱想,打电话的是王英年,是我父亲的朋友。他找我不是这件事,是和我父母有关的事。何况,就咱们俩这种级别,轮的上市纪委出手?”
凌乱中,张丽被惊醒了,“对呀,苏誉连副科级都不是,轮得上市纪委出手吗。”想到这里,她娇嗔道:“都怪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快把我吓死了。”说着,收回手,抡起小拳头就在苏誉结实的后背上捶了两下。
这一刻,苏誉是幸福的,久违的欢笑又回到这个家里。
虽然说没啥事,但张丽还是不放心,依旧跟苏誉去了市里。
车停在市纪委门口,张丽在车里等着,苏誉独自进了纪委大门。
王英年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苏誉一进门,就被王英年按着坐下,忙着为他泡茶。
见老王忙着拿茶叶,苏誉急忙阻拦道:“王叔,您不要忙乎了,这大冷天的我也不渴,即使想喝水,我自己倒就行了,咋能让您给我服务呢,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苏誉这么一说,老王也没再客气,随即也坐在旁边沙发上,严肃的说道:“还是上一次说的事,这一次把你叫来,情况发生了大的逆转,钱永利被双规了,省里已经派专案组下来了。可让人头疼的是,钱永利很硬,这眼看都两天了,一个字都不说。专案组很头疼,随后就把石墩子也请客进来,没想到石墩子比钱永利还难对付,说的话和钱永利不谋而合,专案组估计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没有切实的证据,是拿不下他们的。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这边,据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不可能不做最坏打算,一定保存备份留了后手。不知道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些证据吗?”
钱永利被双规,石墩子被传唤,这倒出乎苏誉的预料。这两个人绝对是父母死亡的直接参与者,最不济也是知情人。有句话说;'破鼓众人捶,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苏誉还不出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沉稳的说道:“王叔,你能告诉我,这一次能扳倒他们吗?”
“大侄子,有些话本来不能给你说,但你也是我们纪委烈士的后代,叔信得过你。这一次省委陶书记震怒了,亲自派下来打黑除恶专案组,昨天晚上,一个营的武警也到位了,估计很多人要倒霉了。只要从钱永利身上撕开口子,那个经营多年邪恶堡垒,就如决口的河堤一样,一泻千里。”
省委大佬亲自出手了,苏誉心头猛地一震,这样的机会不多,他立马站起身。“王叔,你等着,我给你找证据去。下午两点你在这里等我。”
“这么爽快,不是说没有吗?”王英年有些诧异,心里不由的对苏誉高看一眼,也对自己上一次的信誓旦旦有些脸红。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派两个人协助你。”王英年有些担忧,疑惑的说道。
苏誉面色刚毅,微微一笑道:“王叔,纪委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不想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气。”
王英年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这些东西很重要,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陪你去。”
“呵呵,王叔,你不用担心,你们市纪委有一个算一个,不要用枪,分分钟钟我给你撩到一片。我叔放心,安全方面我有把握。地方有点远,你就耐心等我回来吧。”苏誉心情亢奋,笑着打趣说道。
“这小子,真够狂妄的,我们市纪委再不济也是执法机关,不能说高手如云,有几个能打硬仗的人还是有的。”想到这里,他轻轻摇摇头。
“好吧,那你就小心点,我今天啥都不干,就等你的东西。”王英年无奈的说道。
出了市纪委,苏誉就向庆城县疾驰而去。
有一个月没回家了,爷爷奶奶见苏誉回来,身后还跟着个漂亮的大闺女,两位老人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苏誉给他们介绍了张丽,奶奶拉着张丽的手左看右看,问这问那,脸上都是慈祥的笑容。奶奶拉着张丽进上房说话去了,苏誉拉着爷爷去了偏房。
“爷爷,钱永利被双规,石墩子也被控制了,是省委书记出手了。市纪委一处副处长王英年找我谈过话了。”说着,苏誉就给爷爷做了分析和介绍。
听完孙子的话,老头脸上唏嘘不已,他喃喃自语道:“新民,你听到了吗,省里出手了,这一次我和誉儿决定赌一把,那些东西我就交出去了。但愿案件能大白天下,也还你们一个公道。”
紧接着,爷爷就从杂物间拿来一个破木箱子,从一些旧工具破家什杂物里找到一个铁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塑封文件袋。“这就是你爸交给我的东西,听他说是所有矿山腐败案的材料。你现在就交给政府吧。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就左右不了了。”
临走时,奶奶唠唠叨叨,抓住张丽不放,叮嘱苏誉不能欺负张丽,还让张丽多管着点苏誉,张丽开心的应允着,激动的小脸通红。
这样温馨的场景,苏誉只有感慨的份,想起乔慧雅和岑莫依,他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