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话她不信,但苏誉的话她信,她为他高兴,真担心他被人骗了,因为这不合常理。
汽车开动后。张丽怯怯的问道:“苏誉,你给姐说,到底咋回事?你这一惊一乍的,姐心里一点底都没了。”
张丽是苏誉最信任的人,他也没准备瞒着她,于是,就把昨天和新市委书记的简单说了一遍。
张丽的眼睛都瞪大了,要不是亲耳听见,她打死不敢相信。苏誉竟然认识新来的市委书记,这样的信息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炸锅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你在铜山镇凳子还没捂热呢,又要去市委,李济源和唐玉山能同意?那北三村你不管了,我和陈瑞莲能行吗?”
张丽既兴奋,又忐忑,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没事,我虽然是市委书记的助理,但我主要工作就是打造'铜山镇精细化工工业园'项目,很多时候还要在铜山镇待着。北三村的项目就像咱俩的孩子一样,你又在那边负责,我能不管你们娘俩吗?”苏誉打趣的说道。
这样的比喻,让张丽再次失神,那张美丽的俏脸上遐想连连。
说话间,车进了县城陵园,那个年代,他们还没学会吃死人,火葬还不太发达,大家都有祖坟,没几个人愿意火葬进陵园。要不是车祸导致父母尸体损伤严重,苏誉也不会选择火葬埋入陵园。
陵园里到处杂草垃圾,墓碑也不是很多,苏誉很快就找到了父母合葬墓穴,张丽拿了毛巾扫把墓碑打扫了一番,又摆上贡品,苏誉开始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爸、妈,我和张丽来看你们了。你们走了后,都是丽丽姐给我做饭洗衣服,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从今天起,你们就把她当苏家的儿媳看待就好了,我们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不结婚,你们也别担心后辈儿孙的问题。
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儿子当官了,级别和我爸一样都是副处级,不过比我爸风光点,我是市委书记的助理。爸,你也别气馁,一代比一代强,你应该高兴。
最后告诉你们,害死你们的人渣都被绳之以法了,常务副市长汪建成是他们的核心,县长钱永利是这个腐败集团的主要骨干,动手的是石墩子派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正义的枪声,您二老可以瞑目了。
儿子也长大了,也有人疼有人爱了,以后你们就不要挂心了。爸,听说天堂很美,带着我妈到处转转看看,人间太苦,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张丽跪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心里的震惊无以言表,她轻轻的啜泣着。这一刻,她为公婆的悲惨遭遇而伤心,也为自己有了归宿而开心。她知道,这一跪,自己的灵魂进了苏家的门。
张丽的父母在市里住着,汽车出了陵园就向市里行驶而去。到了市里,苏誉在市场里为张丽父母买了些礼品,这一次张丽欣然接受了。
当夕阳西沉,余晖洒向屯子的时候,远远地就传来阵阵鞭炮声,此起彼伏,犹如交响乐般动听。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上了鲜红的春联和威武的门神,整个屯子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孩子们在路边尽情地追逐嬉戏,欢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突然,一辆豪华轿车如同一颗耀眼的明星,缓缓驶入了屯子里。大人们纷纷猜测,难道是祁家父子回来了?他们一个个羡慕地对着车子频频点头示意,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向往。苏誉并没有打断大家的兴致,他稳稳地把车开进了自家的院前,然后轻轻地停了下来。
就在他下车的一刹那,屯子里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从车上走下来的会是祁家大公子,一定是来苏家探望苏家老爷子和老奶奶的。大家正七嘴八舌地夸赞着祁大虎重情重义,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苏誉。
突然有人叫道:“大学生回来了,是尕誉回来了!”几个同龄青年急忙跑了过去。
到自家门口了,苏誉很开心,从后备箱拿出阿诗玛烟每人给了一盒,笑着抱拳道:“哥几个过年好!”
大家嘻嘻哈哈相互辞年相互问好,一个个对苏誉的车赞不绝口。一个尕小子问道:“尕誉,发财了?四个圈圈这啥车,真高档,我还是第一次见。”
“奥迪,德国车,我也是借的车,一百多万呢,我一个穷乡干部哪能买得起。”苏誉谦虚的说道。
哇…,一群尕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个围着车打起转,嘴里啧啧的不停。
此时,又一个毛头小子叫嚷道:“就别谦虚啦,瞅瞅你这衣着和手表,肯定是发大财啦,啥时候也拉兄弟一把呗。你和祁大虎可是咱屯子里最有能耐的人,而且你还是咱屯子里走出去的首位大学生,这一点祁家可比不了哟。”
“哈哈哈,铁柱哥,那必须的呀,只要有机会,我巴不得把咱全村人都带出去赚大钱呢,肯定会有机会的。”苏誉情真意切地说道。
爷爷和奶奶正在炖大骨头呢,听到门口吵吵嚷嚷的,自家的大黑居然也不叫了,估摸着是来了熟人,多半就是自己的大孙子。出了门,一眼就瞧见一辆豪华轿车,大孙子穿得那叫一个光鲜亮丽,正和一群半大小子聊得火热呢,老两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热情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坐坐,眼看着饭点都快到了,大家也都怪不好意思的,给老爷子拜了个年,就都很识趣地回家了,还约好了晚上去铁柱家喝酒呢。
苏誉哼着小曲儿,把给家里买的年货一股脑儿都搬了进去。这时候,大伯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那古灵精怪的堂妹妹彩云。
大伯家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娃娃。大姐已经嫁人啦,小妹呢,和苏誉同岁,不过月份小些。这小妹呀,上学可不咋地,在姑父和姑姑的悉心教导下,愣是重读了两年,才考上了市师专。现在呢,正在市师专里读书呢。她平时很少回家,住在小姨家,和苏誉的感情也不咋深厚,平时更是没啥联系。
大伯是个妻管严,平时只顾自家日子,很少过来看老子娘,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见大伯进来,苏誉很开心急忙拜年,又给妹妹两千块钱压岁钱。出手如此阔绰,一家人都有些诧异,但也不惊奇,门口的轿车就说明这小子发财了。
堂妹从小不叫苏誉哥,都喊尕誉,突然被苏誉的压岁钱给整懵了。
自家女儿得了好处,大伯当然高兴,见自己女儿发愣,急忙呵斥道:“这傻女子,还不谢谢哥哥!”
苏誉就这么一个堂妹妹,还从来没听见哥哥的称呼,他笑眯眯的望着妹妹,看她看在钱的份上能不能改口。
可等了半天,彩云脸都憋红了,愣是叫不出哥哥两个字。
爷爷叹了口气,打了个圆场道:“就像你姑姑从没叫过你爸爸二哥一样,苏家的女子都嘴硬,誉儿就不要难为彩云了。”
其实,苏誉根本不在乎这些,心里有永远有,心里没有嘴上喊啥都白搭。听爷爷这么一说,他也呵呵的笑了,大伯也有些尴尬的跟着笑了。
奶奶可不惯着,把彩云拉到身边小声的数落着。
大伯和彩云坐了不到一刻钟,说是回家里准备吃饭,知道他们都已经成了习惯,苏誉也没有挽留。拿了两条烟,一箱酒送他们出了门口。
看着大伯和小妹消失在夜色中,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轻轻叹了一口气回了院子。这时候,屯子里烟花四起,绚丽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