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觉得冷,而是想和她挨着。
其实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关于告别,也关于充溢着内心的担忧。
和凌越心里担心的一样,无邪也对她手中的白玺充满了怀疑。
为什么只是提起它,凌越就会出现意识模糊,精神和身体双重透支的情况?
那天晚上短短一句未尽之语,就能让凌越这样的高手几步路都走不了就昏睡了过去,白玺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人,从生来,到死去,只有身体和大脑是属于自己的。
可如果一样外物,轻易就能篡夺你的身体和大脑,那将是极其可怕的。
最终无邪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是因为他相信,凌越必定也想到了这些。
她却什么都没做。
如此,只有两种可能。
或是她自己对其中缘由,早已心知肚明。
或是某种神秘存在令她不可琢磨、不可正视、不可更改。
若是前者,她不说,必然有其中缘由。
若是后者……
无邪也盘腿坐在旁边,脑子乱哄哄的,想了很多,最后一回顾,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想。
——这几年,他常常有这种脑子用多了就不太够用的头脑空茫之感。
大概追根究底,也是因为他明白了,很多事都是人力不可抗拒的。
可以想的有很多,可以做的却少之又少。
于是想得再多,也只剩满腔迷茫与怅惘。
到最后,无邪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他只是一直在看凌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梦里也在看她,还是一夜没睡真的一直在看她。
直到无邪意识朦胧间,隐约听到王胖子在旁边问他:“哎天真,你说今儿这么的日子,咱是不是要放点音乐啊?就那种,特写一拉,BGM就起来的那种。”
无邪揉揉干涩发疼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石头上。
把整块石头都给占了。
凌越呢?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无邪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转头到处看。
王胖子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天真啊天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一醒来就是找媳妇是吧?我这么大一坨,你就不能多看两眼?”
无邪心说你个大胖脸有什么好看的,下了石头就要去找人。
王胖子无奈,只能扒拉他胳膊,然后往青铜门的方向一指:“别找了,阿越妹子在那儿呢!”
无邪松了口气,王胖子还在边儿上嘀咕:“也不知道那门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俩昨晚上看了那么久,早上阿越妹子又跑去看,难道是跟胖爷我一样,也琢磨着能不能从那门上扒一块带走?”
似是觉得这办法可行,王胖子来劲了:“天真,你说阿越妹子那么厉害,用她那什么什么内功,能不能弄下来一块啊?人汪家弄下来一块,都能科学算命了。咱弄到手,也不说掌控别人的命运啥的,就在西湖边上摆个算命摊,指不定还能弄出个景区的特色打卡点嘿!”
想想就美!
无邪没好气地把他扒拉到一边儿。
眼看无邪又去黏糊阿越妹子去了,王胖子摇摇头,只能低头自己找了最近挺火的一首歌:see you again。
这还是个小姑娘帮他下的呢。
虽然是洋文的,但确实应景,还能醒醒神。
王胖子放起了歌,舒缓的前调让人身心舒缓,到了rap那一段,又让人精神振奋起来。
王胖子跟着哼哼。
凌越听到一阵陌生的音乐,转身回头,再次对上了无邪向她投来的视线。
他也依旧在迈步朝她靠近。
凌越抿唇,对他露出一抹笑。
无邪也忍不住对她笑起来。
最终,无邪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和她肩并肩一起看着这扇巨大而神秘的青铜门。
他们都在等。
到了此时,两人的内心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平静。
但两人都深知,这种平静只是一种假象。
是情绪太过激烈复杂,纠缠难辨之下,大脑对自我的保护。
让人对情绪的感知,对情感的变化,出现了钝感。
在这种钝感之下,仿佛时间都被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