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将此事曝出会有这样的结局,她不过是在赌,赌朱氏能怜惜自己有检举的功劳,放自己一马。
可如今看来,朱氏并不信她,这一次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寻了个凳子,抹了把上面的灰尘,也顾不得许多,坐了上去。只是才坐下,一只朽了的凳脚就应声而断。幸好元宵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元宵擤了擤鼻子,将坏了的凳子移开,靠着墙壁在墙根缓缓坐下。
一整个晚上,元宵半睡半醒,窗户缝隙间透出晨曦第一缕光时,元宵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屋子外面仍守着个婆子。
元宵她们几个被关在柴房中,一夜水米不进,最后没等来朱氏,反倒是等来了国公夫人的陪嫁嬷嬷刘庆家的。
“快,把柴房里的几个人都捆了,都带走!”刘庆家的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群小厮婆子,凶神恶煞地同朱氏留在门口的婆子推搡开来。
“你们...侧夫人说了,这几个人谁都不能带走,你们干什么!”门口的婆子奋力抵挡,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柴房的屋门很快就被推开。
闯进屋里的婆子熟练地将缩在墙边的元宵拉了起来,一根绳子很快就死死地捆住了元宵的手腕。
元宵被拖出了门外,一眼就看见旁边屋子里的鲁大娘也被两个小厮压着,双眼瞪得滚圆,嘴里还被塞了碎布发出呜呜的声音。
院子里闹作一团,元宵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来的是国公夫人的人,若是在朱氏这儿可能还有一条活路,但真进了暮云院,就是九死难有一生了。
全数捂了嘴、捆了手脚,这是夫人要灭口了,灭了她们这些效命于人的蝼蚁。
可她不是蝼蚁,她是接受过生而平等教育的人!
“反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
“反了!”来的是朱氏,她怒目而视,侧夫人的威严暂时止住了院里的这场闹剧,“把人放开!”
国公夫人带来的手下虽然停了动作,但却没有把手放开,仍旧把元宵的手绞得生疼。
刘庆家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婆子,似笑非笑地走近朱氏:“侧夫人,我是奉了夫人的命,来拿这些犯上作乱的奴才。这几日老爷不在府中,万事皆由夫人做主,您还是不要阻挠得好。”
朱氏盯着刘庆家的,丝毫不退不让:“不知夫人这般着急得拿人,是要做主,还是要灭口?”
“侧夫人说话还是谨慎些好。”刘庆家的没料到朱氏会如此不客气,她顾不得和朱氏多作纠缠,对着身后的下人道,“都带走。”
朱氏挡在院门口,狠戾得如同一只护崽的母狮:“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