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康允泽勾起嘴角笑了笑,即便再苦寒也不如这观云居。
“打仗哪有不苦的,再说我要想立功,不就得去苦的地方嘛。表哥你也说了,我现在的剑术身法,那些寻常人轻易近不了我的身。”康允泽宽慰道,“再说我的右手如今也好了不少,便是拉弓射箭也不在话下,你不必太过担心。”
“值不值得”这几个字在晏杦的嘴边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吞了回去。他也露出个微笑,宽厚的手掌拍上康允泽坚实的肩膀:“好,那我便不再多说,只祝你马到功成!”
晏杦继续道:“订好日子我会在府外给你准备一匹好马,你到时候从顺承门离开,我在城外等你。”
“表哥,劳烦你良多,大恩不言谢。若是我能回来...不,等我回来再与你把酒言欢。”康允泽握住晏杦的手。
晏杦被他触动,反握住他的手,细细叮嘱:“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么多了。我只能送你一程,接下来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走。小四儿,万事小心。”
夜晚的观云居,康允泽屏退了值守的扣儿,独坐在桌前。
国公府、谢家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从知道自己无法入仕途之后,他便打算走从军这条路。
他虽不能出府,但每次晏杦来见他总会带来一些外间的消息。
半年前,西狄进犯大渊边境,连破一十三座城池,最后在破了兖州、席卷了城中百姓所有金银珠宝后才回了草原。
大渊建朝以来,西狄一直是边境的威胁。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时常南下打劫边城。而去年西北大旱,西狄的牛马牲畜相比往年饿死了不少,西狄的抢掠相比往年也更加狠戾。
西北战事大败,圣上震怒,命边疆守城将军乌石岐戴罪立功。但金云山一战大败,乌石岐被西狄的兵马吓破了胆,最后竟然弃城而逃。
这样难看的败局圣上自是难以接受,乌石岐被押回京城,而西北边疆也不可无将帅坐镇。朝堂之上几番争论,最后定了郭谦镇守兖州。
郭谦是前朝老将,曾随先帝北伐,大克蒙古。如今他已年过半百,仍披甲上阵。
其实,康允泽除了郭谦并非没有其他选择,可他仍决定要去兖州,只因郭谦治军最严,兖州战功最多。
他报仇心切!
书桌上原本放着笔墨纸砚的地方如今摆了那柄晏杦送他的长剑,细棉布擦过剑身,康允泽心中却难平静。
他虽早下决心,可到底是第一次离京到千里之外的边疆苍凉之地,如何不忧心。
他心中一片混沌,但见元宵抱着一捧厚棉衣进了屋里。屏风边一盏灯下,她弯腰将那叠厚衣装进箱子里。
半旧的箱子嘎吱一声合上盖子,元宵脚步还未踏出门口,就听康允泽叫住了他。
“这些厚衣服前些时候不是收起来了,怎么又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