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不敢再逞口舌之能,“那占哥,你好好休息,我,我就先走了。”
霍占极仍在看着他,三五秒过后,扯唇讥声轻应,“好。”
霍长风被男人凌厉迫人的视线盯地浑身发毛,他迅速逃也似的离开。
霍占极纹丝不动斜靠着沙发扶手,男人右腿伸向茶几,另条腿紧跟着慢悠悠搭上去。
他仰头一口一口吸烟,水晶灯的光影穿透层层薄雾,落在男人英俊无比的眉眼间,熠熠生辉。
霍长风飙车回到南苑后,急如星火冲进书房。
他回来路上就给父亲打过通电话,这会儿霍老三正焦急坐在真皮沙发上等他。
“爸!”霍长风将手中资料啪地砸向茶几,一叠照片从敞开的文件里散落而出,“这东西要被占哥看见,我们三房还有活命吗?”
霍允贤忙弯下腰,逐一捡起照片挨个细看,神色愈发惊惶,“谁把这些东西放进我大哥房里去的?”
一张张照片上,霍允贤迎风站在西伯利亚海岸,手持望远镜,正眺望着远处即将发生跳海事故的游轮,而照片右上角清楚显示着当年的出事时间,甚至精确到秒。
霍占极恩爱出游的父母,便是其中最惨烈的受害者。
原本该在国内享受香槟美酒的霍家老三,却惊现在照片上,这很难不让人起疑。
更何况,还是心思那样深沉的霍占极,他若发现这垒照片,定会浮想联翩,“长风,这些照片虽合成技术高明,却为了掩人耳目,只露了我一张侧脸。那段时间你妈都快生你了,正是最需要寸步不离的时候,我整日陪在她身边,哪有空去西伯利亚?”
霍长风目光笔直凝向父亲,咬着字眼道:“大伯跟大伯母的死,真的同你无关?”
“长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霍允贤大惊失色,“我怎么可能有那种胆子?再说,大哥大嫂去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们手中的霍氏企业,最后是你二伯在接管,我一片毛都没捞着,我……”
霍允贤话语一顿,似是猛地反应过来,“如果大哥大嫂并非死于意外,难道……是他,霍允呈?”
霍长风眸子轻睁,霍允贤就像笃定一般,捏着拳头连连点头,“好啊!那就不用猜了,这么多照片,肯定也是他想办法放到颐景园的,他准是记恨阿占把城北那块肥肉给我,已经开始算计到我头上了!”
霍长风走到沙发坐下,抬起的右手惊魂未定捂到额前。
不论照片真假与否,一旦它们进入占哥的视野,只怕三房会招致大麻烦。
亏得打扫颐景园的人是他,先一步便将文件截下来。
翌日。
楚暮一早醒来,简单用过餐后,却没去西苑,而是独自背着挎包出了门。
她先去银行ATM机上,把卡里给自己余留的最后两万块取出来装袋,旋即从私人手里买了张电话卡以备不时之需。
回去老宅时,已过晌午,楚暮从衣帽间翻出几件方便换洗的衣物塞入背包内,为了减轻负担,她连行李箱都必须舍弃。
一番准备后,楚暮这才放好包包,若无其事回到床上午睡。
在霍占极身边待的这段日子,是她三年来,过得最惬意的时光。
每晚可舒心入睡,每日可安然醒来。
可是接下来,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她又得离开京城,去面临永无止境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