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暮逐渐缩回手去,将怀里的山茶花放到餐桌靠墙的角落。
霍占极面无神色回到座位,他突然很想抽烟,从裤兜掏出烟盒后,女侍者眼明手快,扳开打火机凑了火苗过来。
霍占极冷眼斜睨,却仅仅只将烟盒甩到桌上。
女侍者悻悻退回原位,室内气氛怪异而诡谲,她做为服务生,更是不敢多嘴。
楚暮拿着匙子,小口浅尝着被分到面前的小块蛋糕,“真好吃。”
霍占极坚毅的背脊往后靠去,两腿呈打开姿势,悠闲叉坐,“喜欢就多吃点。”
楚暮嘴角扯了下,她以前就知道,霍占极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他完全是以云淡风轻的姿态,把所有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就好比现在。
他越是一副从容不显山水的样子,楚暮内心越是煎熬。
“霍占极。”
最终,她没能忍住,淡笑着开口问道:“你还能原谅我吗?”
男人抵在椅子扶手处的右手,闻言后,两根修长的指节轻抬了下。
小提琴手见状,音乐声戛然而止,他忙收起琴弓,同女侍者礼貌地退离了现场。
楚暮听着餐车与渐远的脚步,周遭闪烁的烛光,成为黑夜中唯一的耀眼。
“你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霍占极幽暗的凤目透在灯烛底下,静谧瞧她一会儿,男人答非所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养狗吗?”
楚暮听言,眼角逐渐泛酸,她努力平复道:“因为忠诚。”
“是。”霍占极凉薄的唇瓣微微勾起,他扫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摆设,眸内是深不见底的阴彻,“只要我不抛弃它,它就不会背叛,比人要好得多。”
楚暮胸口闷钝,她急不可耐支撑着桌沿,起身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有,我想救的只是霍印,只因那人是他。可我好像怎么选择都是错,怎么解释都没用,我不是要背叛你,我就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尽快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霍占极,我真的表达不清楚了,我没有考虑到你,对不起。”
泪水决堤,她胡乱抬手擦拭,越擦越涌,直至泣不成声。
霍占极掀起眼帘,不发一语凝着这一幕。
他何尝不懂她内心的挣扎,当初赵青青只是在她至暗时刻,给她世界照亮了那么一丁点温暖,这个女人就已傻到不惜深入虎穴去杨森包厢救人。
而这一年来,他为她做的,何止点滴。
楚暮很感恩他,霍占极知道。
要不然,一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情,一边是他的大恩大德,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薄唇抿成直线,霍占极扭头瞥去窗外,男人潜藏好眼尾处一缕微红的端倪,再回头看她时,一切都归于平静。
“别哭了,不怪你。”
想想,她又有什么错,无非爱与不爱罢了,“专门化了漂亮的妆给我看,要哭成调色盘吗?”
楚暮小脸儿皱成一团,想控制好情绪,却是崩溃得不能自理,“就一次,霍占极,你就让我帮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