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加速了引擎，当他重新启动那即将失效的悬浮风扇并提速时，尖叫声又一次响起。

气垫船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多诺万突然跃起，空中转体，然后落到装甲仓的顶部，从背后抽出他的步枪并紧握在手中。

“有许多失控人群正在追逐我们，”多诺万平静地报告。

随着速度的增加，车辆开始颤动。他看到拉克紧握激光炮的把手，按下开关让它再次启动。

“救援小组呼叫军团指挥中心，结束。”沃克斯滕通过头盔听到了中士的声音。

“这里是军团指挥中心，结束。”一个新的声音回答。

“我们正面临街上大约一百万疯狂的牛的围困。我们的行动受限。我们带着一批受伤的平民。请求指示，”中士报告。

“授权使用致命力量。保护你的人员，军团指挥中心通讯结束，”对方来了一个简洁的回答。

“听到了吗！准备武器！士兵们，如果你无法开火，就蹲下并紧紧抓住什么。这将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中士指示。“士兵们，确保周围通畅。”

沃克斯滕启动了他的步枪。在他的视窗上，出现了“更新中”的字样。两秒后，武器就准备就绪。他的视窗右上角显示了一个小的半透明窗口，展示步枪指向地面的视角，以及步枪的目标。瞄准十字在他的视窗底部显示。

他插入的弹匣装有一百五十发子弹，在确保其固定后，他拍打了一下弹匣底部。

“全能的救世主保护我们，”拉克低声祈祷，降低了炮管。“它们完全失去了理智。”

只有一个能生存！

这个在沃克斯滕脑海中回荡的尖叫声，突然遭到另一个声音的反击。

那你将孤独地死去！

拉克说了些什么，在那双重尖叫声中被淹没了，他按下大炮的扳机，低瞄在气垫卡车的前方。多诺万在卡车顶部，进行紧密、有控制的点射。

沃克斯滕在自己面前突然升起的门板旁蹲下，他跪着，按照训练所学将步枪架设好，同时用下巴夹着一块口香糖开始咀嚼。

“发现目标！”中士喊道。

菲多机械犬开始开火，子弹在双管并行枪械的底端消失，发出坚实的光束。随着它们在紧密的小圆弧中前后移动，弹链和铜壳从枪口飞出。激光炮也在发射，发出刺眼的红光，让人眼泪直流。

武器发出的声响被人群的尖叫声淹没。

“威尔托上尉通知所有部队！生物警告，生物警告，生物警告！”广播中传来呼叫。“所有部队，所有部队，生物警告，生物警告，生物警告！所有部队，所有部队，生物警告，生物警告，生物警告！”

沃克斯滕感觉到他的盔甲中发生了变化。一根针头从他的盔甲中伸出，刺入他的下背部，位于肝脏上方，另一根针头刺入他的颈背，但痛感在他几乎来不及反应前就消失了。他的耳朵感到一阵压力，感觉空气似乎在他的鼻子周围快速流动。

“战斗辅助系统启动”在他的视窗上显示。（核、生物、化学、原子、辐射、纳米技术）

车辆驶过一个交叉路口。菲多机械犬站立在道路中央，持续开火。

督察者们在菲多的双管武器的光束下瞬间崩解，成为一片片的血肉碎片，前十几排的人群被一扫而空。

这仅仅是一波浪潮中的一朵小浪花，人群仿佛通过前排的死亡为自己腾出了前进的空间，依旧不断向前推进。

沃克斯滕准备好他的步枪，扣下扳机，对准一栋建筑旁正在攻击塑石的一小群人射击。

他们在武器击中时瞬间爆炸开来。

他沉重地吞咽了一下。

“我们的乘客怎么样了？”中士问道，就好像他并不是在驾驶一辆穿越着曾是人群的泥潭的气垫船。

气垫船穿过交叉路口，菲多机械犬紧随其后，它们的枪管尾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冒着烟。拉克停止了激光炮的射击。

“菲多已切换至正压生成模式，毛孩子正在进行密封，”医生迅速回答。“正在上传生物样本基因组一。基因组二至八正在同步中。”

多诺万再次开火，向卡车后方进行射击。

随着激光炮的停止，车辆加速，中士减少风扇使用，以缓解震动。

“舱门已密封！”中士宣布。“序列七上传完毕！”

“距离目标还有八公里！”拉克报告。

对沃克斯滕而言，这趟旅程如同穿越地狱。再三次，人类操作激光炮开火，菲多机械犬以它们的重型双管武器回应，而沃克斯滕则做出了他之前未曾想象过的行为。

从未有过的行为。

他按动了射击按钮。

督察者们像劣质气球一样被击爆。

“我们即将抵达皮革颈环防线！”中士喊道。

气垫卡车的风扇下开始冒烟。随着卡车减速，沃克斯滕注意到他的武器被设定为安全模式。菲多机械犬已经登上车辆，它们的合金舌头吐露，发出喘息的声音。它们释放的热量使它们因冷却而发出抱怨，散热口打开，通过散热片释放热量。中士在移动过程中持续报告“基因序列”的编号并呼喊“上传”。

车辆驶过一群正向城市中心行进的人类。这些人类身材巨大，有些与卡车几乎一样高，而有些则稍微高过气垫卡车的门，卡车仍然在气垫上飘浮。大块头的人背负重炮，较小的人则携带着步枪。他们全身黑色，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目的坚定地前行。

沃克斯滕听到了一些听上去很友好的呼喊，用了一些他觉得奇怪的词汇。诸如“步兵”、“海军陆战队员”、“水壶头”和“吃蜡笔的”，都伴随着那些巨大的黑色人类友好的挥手。

有几个人对着“嗨，菲多！”喊道，菲多们则快乐地回应。

最后，气垫卡车缓缓减速，几乎要停下来了。一些巨大的机器人，或许是穿着盔甲的人类，向卡车挥手示意通过，它缓慢地移动，勉强在两个冒烟的风扇上保持浮动，最终停在了其他车辆旁。

沃克斯滕看到其他车辆中被带出的受伤的人类和其他生物。一位人类，双腿不见了，血肉模糊的残肢超出了破碎的盔甲外，他一边唱歌一边对着目不转睛的沃克斯滕做了一个拳头紧握，拇指直立的手势。

一些穿着和中士相同盔甲的人跑来打开了车辆后部。随着一阵轰鸣，三架大型黑色重型运输船腾空而起。沃克斯滕四处张望，他的同袍们都跪在开放的乘员舱里，头低着，手放在腿上或地面上，步枪背负在后。他们全部都在流泪。

沃克斯滕协助将幼崽和其他伤者送进安全区。办完这些，他便去寻找中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