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宵就已经醒来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注视着窗外的第一缕曙光,心中充满了对今天新的期望和计划。
她并没有打扰身边仍在沉睡的沈梨,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门外,去处理昨天带回来的物资。
她最惦记的是带回来的种子。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叶宵将高粱和红豆种子摊开在院子里,让温暖的阳光把它们晒得金黄灿烂。她担心野鸟的觊觎,于是在种子上方搭建了一个三角形状的架子,再用木棍固定,最后在架子顶端覆盖了一层网格状的纱布。
在这两天晒种子的空档,沈梨和叶宵开始为另一项重要任务做好准备——开荒田。
这是一项既考验技术又需要体力的挑战,对于她们两个来说,都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她们就像初次下水的小鸭,既充满期待,又带着几分紧张。
种在哪里是个问题。
沈梨提议选择小溪下游的一片平地,那里水源充足,方便灌溉,地形也十分平坦。
但叶宵却有着不同的观点。这一点点种子来之不易,溪边水源本就多野兽出没,而且二人刚来此地,尚不了解汛期河水涨幅,如果被野外的小兽们把田苗糟蹋了或者被水淹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些种子这样存放多年,出苗率恐怕不高,还是先在家门口种植,等将来种子增多,再在溪边开辟一块新地。
所以叶宵建议就在家门口开荒。毕竟,她们手头的种子并不算多,家门口的两小块地就足够了。
种在家门口,她们可以随时照看。
而且,自她们搬到此处,家门口的野草已被清理得七零八落,在这里种植,无疑是减轻了她们的劳动量。
听了叶宵的话,沈梨也觉得很有道理。
从小到大,叶宵一直是心思细腻思虑周全的。不像自己,总有一点点冒失。
土地清理好以后,要用锄头进行翻土,如果有机械,这个工作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现在纯靠手动劳作,就显得有点笨拙费时。
将翻好的土块用耙子轻轻的打碎,直到整片田地都变得稀松、平整为止。用锄头和双脚分出种植的台和排水的沟,这样可以保证下雨天田地不会存水,还可以保住土壤中的肥料不被雨水冲走。
夜幕低垂,天空的边缘被一抹深紫染透,标志着一天的结束。
体力劳动的消耗让她们的肚子成了两部不合时宜的定时器,不时地咕咕作响。
家中食物所剩无几,仅有点昨日的两个野鸭蛋和一块烘干的杂粮饼子。
叶宵拿起饼子,它干燥而坚硬,仿佛能够砸碎核桃。她费力的将其对半掰开,考虑片刻后,又将其中一半再次一分为二,最后只选取了四分之一投入锅中。
在院子里将拾掇的干草碎柴火随手点燃了,火焰上,一个简陋的小锅被放置在热源上。倒入清溪水煮到沸腾,小小的锅具里咕嘟作响,把饼子丢进去,等它在沸水中缓慢地发生变化。干燥的颗粒在热力作用下逐渐吸水膨胀,每一颗干瘪的杂米都像是重获新生,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米香。
叶宵看着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四分之一的饼子,对于两个空腹的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对未来的一种期待与担忧让她知道,即使再饿,也要有所选择,有所保留。在末日来临之后的世界,食物不再是理所当然的,每一口都显得弥足珍贵,她不得不对意外情况做好准备。
今天的野鸭蛋就没有炒来吃了,毕竟对现阶段的沈梨和叶宵来说,食用油是比粮食更加珍贵的存在。
沈梨把两个鸭蛋洗干净,丢进米汤锅里一起煮了。煮到七八分钟的时候,捞出来放到冰冷的溪水里冰一下,这样更好剥壳。
一小碗稀饭加上一个煮野鸭蛋,两个人细嚼慢咽的吃的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