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焦就这样在小河村住了下来。
只是他每天几乎都是屋门紧闭足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屋子里鼓捣着什么。
小黎每天喂猪喂羊的时候也顺便给他送点饭。每次,她把碗搁在门口,亮开嗓子喊一嗓子:“吃饭咯!”稍等片刻,门便像怕见光的虫子,小心翼翼地开条小缝,一只手探出来,把碗端进去。
说来也怪,看起来神志不清的老焦每次吃完,总会把碗洗得干干净净,放回原处。这一点,让小黎觉得,老焦这人啊,或许没疯,只是一时受了啥刺激,往后总会好起来的。
又多了一口人,小黎的压力陡增。
当初搬来小河村,她可是把这两年卖洗发水攒的那点家底儿都砸在了这一群鸡鸭猪羊身上,粮食只带了两袋子,算起来原本就不够吃到秋收的,何况乔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这两袋米面,他们仨人吃都勉强,更别说还要喂那些鸡鸭猪羊。
她本想到时候弄点什么山货之类的再去宋庄倒腾着卖掉。不过没想到地里的活和家里这些鸡鸭让她完全腾不出手。
好在搬来后,沈梨和庄妤送来了几袋粮,庄然还提了两袋子玉米糠粉,这才让养鸡喂猪的饲料有了点着落。可如今老焦一来,原本刚刚好的平衡“哗啦”一下就被打破了。
小黎今年种的粮食,得等到秋天才能收,这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呢。她总不能老厚着脸皮问其他两家借粮吧?再说了,她也不知道人家还有没有余粮。贸然开口,万一人家也不宽裕,那多尴尬。
小黎忧心忡忡地走进厨房,望着仅剩的半桶白面和半桶玉米粒,眉头拧成了麻花。打猎,她压根不会;下网捞鱼,也是一窍不通。园子里的菜长得倒是水灵,可那哪能填饱肚子呢?
一连好些天,小黎都被这事儿愁得眉头不展。
仿佛老天爷听到了小黎的心声,没过几天,叶宵和沈梨又登门了。
这次,两人肩上各背了个麻袋,袋子鼓鼓囊囊,装满了玉米和麦子。叶宵“咚”的一声,把肩上扛着的袋子重重放在地上,说:“山上没石磨,玉米都是粗粒,得你们自己加工一下。”
沈梨深知小黎要强,赶忙表态:“还得亏去年我和叶宵种了将近半亩地的玉米,一冬天也没咋吃,现在还剩不少。你要是缺粮,可别跟我们客气,尽管开口。你也别觉得有压力,缺啥就说,等你家杀猪的时候,分我一块肉,就当我现在投资入股啦!”
“没问题没问题!”沈梨这么一说,小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顿时轻松不少。
一屋子的人,顿时被笑声填满。
“那个老焦怎么样了?”沈梨问小黎。
小黎摇摇头:“每天自己闷在屋子里,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真是个怪人!”沈梨越发好奇了,“你们咋认识的?”
听到沈梨这么问,小黎脸上多了一丝慌乱,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就一般朋友,也没有很熟。”
这话沈梨肯定是不信的。但是既然小黎不愿意说,想必有她自己的顾虑,她也就不刨根问底,话题一转,打听起了庄然他们:“乔凉他们还没回来?”
“没呢,都走了第八天了。”小黎答道。
“不会出啥事儿吧?”沈梨皱起眉头,眼里满是担忧。
“应该不会,庄然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叶宵赶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