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一百两……”
郓城县外,一条岔路口的小酒店中,一个黑面大汉,看着地上碎成几瓣的黑陶碗,一脸的不可思议。
奶奶的!
这不就是普普通通,市面上常见的黑陶大碗嘛,几文钱一个,这店小二张嘴就是一百两银子。
讹人?他娘的也没有这么讹的吧?
“这个可是我们店的古董,传承了上百年了,被你打碎了,一百两?我还嫌不够咧。”
那店小二显然也不是善茬,双手抓住黑大汉的衣服,立眉凝眼的喝道。
地上那只黑陶碗,在小二的嘴中,立马成了传承上百年的古董了。
酒店角落中,任充目睹了整个过程,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政令不明,乃至天下大乱。
这个乱,说的不止是像梁山泊,二龙山这样的盗贼并起,草寇猖狂。
还有那遍布天下的‘黑店’。
当然,这里说的黑店,并不全指,像‘母夜叉’孙二娘,‘催命判官’李立这样,‘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的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更多的是像现在这种,看到面生的人,就想个法子,讹上一笔的‘黑店’。
如果任充没有看错,这个黑大汉,定然是不经意间,财露了白,被这店小二看到了。
俗话说的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像这种跑堂的店小二,每日接触三教九流,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被他们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种事,天下多的是,没法管,也管不过来。
“直娘贼!老子看你撮鸟,开的就是个黑店!……”
就在任充摇头叹息时,那个黑脸大汉,许也是被那店小二惹恼了,大喝一声,一甩手,便将那个瘦小枯干的店小二,掀翻到了地上。
“好啊!你这黑厮,摔了我祖传的宝贝,还敢动手打人,来人啊!……”
显然,黑大汉这一下,算是捅了蚂蜂窝了,随着那店小二一声叫喊,酒店的后屋里面,涌出了五六个,各拿杆棒的庄客,将那黑面大汉,团团围住。
那大汉见自己被五六个壮汉围住,丝毫不慌,抢步上前,劈手夺过一人手中的杆棒,杆棒一横,去狼入羊群,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村汉戳翻在地。
任充眼前一亮。
他可是行家里手,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大汉,手中这根杆棒用的好,显然是受过名师指点。
“雷都头,就是这厮,在店中闹事!”
就在这个大汉把那些村汉打趴在地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的店小二,领着几个做公的,闯了进来。
看到满地的庄客,店小二指着黑面大汉,对着一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颌下一部扇圈胡须的壮汉,厉声喝道。
看到做公的,那大汉一愣,下意识的把手中杆棒,丢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
那都头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望着那个大汉,沉声问道。
“小人是……赶往郓城,走亲戚的。”
“走亲戚的?为何在此闹事?”
听了那黑脸大汉的话,都头冷哼一声,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