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荒而逃的官军,任充摇头一笑。
这清风寨中,文武不合之事,任充自然清楚。
想来花荣如此,也有借故抽身之意,否则,即便花荣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如此轻易败走。
手中丈八蛇矛一摆,任充止住了身后喽啰的呐喊声,一挥手,带队直奔村中而去。
才进村口,突然拐角处,奔出两道黑影,“噗通”一声,跪在了任充马前。
“大王,大王为俺们做主啊!……”
任充心下一惊。
以为是分粮时,自己山寨中,哪个欺压良善,做了不公之事。
紧忙跳下马来,将跪倒在地的两人,搀扶起来。
“两位快快请起,可是寨中哪个,欺压与你?有何冤屈,但说无妨。”
这时,任充才看清,跪在自己马前的,是两个年轻后生。
两人相貌有些相似,看样子是兄弟两个,年岁不大,大的不过二十来岁,小的十七八。
只不过,两人都是衣着破旧单薄,面有菜色,看样子,过的并不如意。
“没有,没有……”
听了任充的话,那个年岁大一些的后生,慌忙的摆了摆手。
“没人欺压俺们!不瞒大王,负责分粮的大王,看俺们兄弟两个,都是年轻后生,怕俺们吃不饱,还偷偷多给了俺们二斗哩……”
“嗯……?”
听到这兄弟两个的话,任充皱了皱眉。
可能是看到任充面有疑惑,那后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咽了咽口水,忙将自己兄弟二人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原来这两人,也是刘家庄人氏,就是兄弟两个,哥哥叫作刘大根,弟弟叫作刘二根。
大根,二根兄弟二人,比那刘田生还多有不如。
兄弟两个自幼父母双亡,从十一二岁起,就靠给庄主刘能家,做长工维持生计。
不过,刘能那厮,贪财吝啬,这兄弟两个,在他眼中,猪狗不如,随意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就在一个月前,弟弟二根在给刘能放牛时,不慎走丢了一头小牛,被刘能一通好打,几乎丢了半条性命。
好不容易,将养过来,刘能又领恶仆上门,叫两兄弟赔偿牛钱五十贯钱。
其实,如今市场上,一头牛的价格不过十几贯钱,一头小牛,刘能张嘴就是五十贯,委实是狮子大开口了。
可是,对于家徒四壁,连明日口粮,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兄弟两个来说,五十贯和十贯,没有什么区别,都不是自己可以拿出来的。
所以,这两天,兄弟两个已经准备,舍弃家业,逃门在外了。
没想到,就在兄弟两个要走的时候,刘家庄竟然被攻破,刘能这恶人,也被伏法,这对大根兄弟来说,可谓是喜从天降。
原本,刘能死了,兄弟两个又得了这许多粮食,便打算安稳几日,再外出寻找活计。
不过,刚刚村口,二龙山大败官军那一幕,却给了兄弟两个,无比的震撼。
原来,草寇也能打的官军,落荒而逃。原来,山匪也会分粮,给贫苦百姓。原来,贼寇也能受到,百姓的真心爱戴。…………
不得不说,这一晚上,发生的一切,让两兄弟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今,刘能虽然死了,不过世上还有李能,王能,自己兄弟两个,到哪里,还不是受欺负的命。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投‘贼’算了。
“对,对!……”
听完自己哥哥的话,刘二根拼命的点了点头,把自己身旁的一袋子粮食,向任充身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