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在问了沈启铭和苏兰后,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那是对人性凉薄的彻骨之寒。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国栋竟能如此绝情,自己的母亲,与他曾有过夫妻之缘,即便感情不再,又怎可如此对待?
母亲的骨灰没有如常理般葬在墓地里,而是被丢弃般地放在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骨灰堂中。
沈繁星带着浩南,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骨灰堂里。
一踏入这骨灰堂,率先就闻到了一股腐朽与陈旧交织的气味,刺鼻中带着一丝阴寒,直直地往人鼻腔里钻,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天花板上的几盏昏黄灯光在闪烁不定,把阴森的氛围渲染得更加浓重,木质的骨灰架有的已经变形,上面的灰尘厚得如同给架子披上了一层灰色的绒毯。
沈繁星所见之处,都透着残旧,她对沈国栋的痛恨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心中翻滚。
“沈国栋的良心可真是被狗吃了!霸占了沈家的家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天天吃香喝辣,享受着山珍海味,可连给原配妻子购买一块好墓地的钱都不舍得拿出来,他怎么能如此对待母亲?”
沈繁星强忍着泪水,在这杂乱的骨灰堂中仔细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沈知蓉的遗照,那一刻,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沈繁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母亲的遗照。
“都是女儿的错,让母亲受苦受累了。我现在就把母亲接到一个更好的墓地去,让你享有一个宁静美好、充满阳光的安息之所。”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悲伤而凝固,浩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中也闪着泪花,为沈知蓉的遭遇感到痛心。
可能是沈繁星哭声过于响亮了吧,那悲恸的声音在这寂静阴森的骨灰堂里不断回荡,如同深夜里的惊涛骇浪,冲破了这里常年的死寂。
很快,就把管理员给惊动过来了。
这管理员脸上皱纹很多,看着明显是上了年纪,他在看到沈繁星的第一眼,就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又来了一个疯子?这一天天都要没完没了!”
他那松弛的脸皮耷拉着,在撇了撇嘴后转身就要走。
这让沈繁星和浩南都同时感觉有些奇怪,两人相对一视,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疑惑。
沈繁星急忙喊住了管理员,问道:“大爷,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呢?我好像听到‘怎么又来了一个疯子’的话?”
管理员听到呼喊,脚步顿住,转过头来,一脸惊奇地打量着沈繁星,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个奇怪的物件。
过了一会儿,管理员才恍然大悟过来,连忙说道:“原来你不是疯子啊?哎呦,还就是我搞错了,真是对不住了!”
说完,他又要转身离开,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的一样。
浩南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身手敏捷地拦下了管理员,并且双手抓住管理员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他拉到了沈繁星旁边。
沈繁星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才神色严肃而正式地问道:“大爷,你把事情说清楚些,到底是哪个疯子来拜祭过我母亲?”